将人送走,徐皎就是沉了脸,对半兰冷声道,“去!叫负雪来见我!”
“是!”半兰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心想着负雪这怕是要倒霉了,二郎君居然特意在娘子面前提起她一个婢子,娘子会怎么想?能轻易饶了她就奇怪了!
可都是在娘子身边伺候的,有的时候自然免不了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负雪来了之后,徐皎将所有的人都撵了出去,让人关上了门。
半兰不敢偷听,可关上门扉也隐隐能听见徐皎怒极的斥责声……
门内,负雪听徐皎说了景钦来说的那些话,却是变了脸色,立时跪下道,“都怪婢子,定是没有察觉到背后有尾巴,婢子立时赶去皂角巷,将安大夫送走。”
“不!”徐皎沉敛着眸色摇了摇头,“怕已是来不及了。”
“郡主的意思是……”负雪脸上的血色陡然消失。
“负雪,我身边你怕是不能再待了,我怕你有危险。咱们可以借着这次的事儿演一出戏,虽然出去后,可能还是会被人监视一段时间,但只要你低调行事,想必他也不会一直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这个念头从方才就一直在徐皎心头盘旋,这会儿终于是说出了口。
负雪面上最后一丝血色抽尽,却是抿着唇角跪得直挺,面上的神色坚定道,“不!婢子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郡主身边!何况,此时放婢子出府,落在有心人眼里,怕是会落个做贼心虚的罪名。”
“你不走,不就更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负雪,他们果真是一开始就怀疑起你了,眼下怕也是怀疑起了我……负雪,你不走,只会连累我!”徐皎将脸一侧,冷言冷语,也不知是不是与赫连恕相处久了,竟学得了精髓,甚是能唬人。
负雪却没有被她唬住,仍是惨白着一张脸,却神色坚定地道,“要连累也早就连累了,怀疑便怀疑,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奈何不了咱们。何况,郡主还是郡主,更是景家的二娘子,方才二郎君不也说了吗?郡主你姓景,他今日之言,不过敲打,郡主与他们,已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他能舍下郡主这个与皇家,与长公主攀亲带故的筹码,否则绝不会轻易让郡主成为弃子。”
“那么不管他有多么疑心郡主,哪怕是笃定了郡主的身份,他也只会保住郡主。”此时的负雪恢复了在入景府之前的样子,冷若冰霜,却又心怀傲骨,有坚稳的心志,不被人轻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