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夏天晴待在家里,一边给别的结构审核校对看图,时不时想着公司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尚欣和陈祥那段撕逼。
她当时听说后,只觉得尚欣很帅,不愧是她一直崇拜的学姐。
如今回想起来,明明时间没过多久,却觉得尚欣变化极大,她简直不能想象现在的尚欣会下场和一个职员撕专业。
转眼就到了下午。
四点刚过,夏天晴觉得也有些疲倦了,正准备回卧室里睡一会儿,等到晚饭前再起来。
这时,江堰就从微信里蹦了出来。
“干嘛呢?”
就三个字。
江堰这几天就像是透明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自己压缩成空气,除了上下班和夏天晴一起,其它时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哪怕就是上下班,他嘴上也不再撩闲,老老实实的当司机。
夏天晴开始以为他是太累了,懒得说话。
丰晓晖问起时,夏天晴把自己的感觉说了。
丰晓晖只道:“合同都签了,你这条鱼还能跑出养殖场么,现在是愿者上钩了。”
思及此,夏天晴抿了抿嘴唇,回了几个字:“正准备休息,怎么?”
江堰说:“我发烧了。”
夏天晴一愣,刚要在微信上问他,温度多高,测没测体温,吃药了没。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最终只变成一声叹息。
夏天晴也没犹豫,先从医药箱里翻出一些居家必备的感冒退烧药,中西都有,拿着药就出了门。
她走得急,身后的防盗门刚关上,她脚下一顿,这才后知后觉没带手机出来,而且连家门钥匙都锁在里面。
这下可好……
夏天晴懊恼的叹了口气,来到江堰家门口。
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这人八成病的下不来床了。
她就按照上次江堰告诉他的密码输入到电子锁里。
门开了,屋里一室阳光,宁静祥和。
客厅里没有人。
夏天晴一路来到卧室门前,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半扇,声音放的很轻。
“江堰,在么?”
卧室里传来一声嘟囔,闷闷的。
进门拐过一个弯,只见宽大的双人床上鼓着一个鼓包。
江堰窝在被子里,似乎很难受,只有一点头发露在外面。
夏天晴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单膝架在床边,伸手去够他。
“我看看,烧了多少度。”
江堰还和以前一样,一生病就把自己埋起来,躲着不见人,而且死不吃药,什么都要死扛。
鼓包躲着夏天晴的手,僵持了一会儿,好像终于累了,被夏天晴用力扯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张泛红的脸。
江堰眼睛半睁,眼神迷蒙且慵懒,身体好像被拆掉骨头似的,无力虚弱的瘫成一滩烂泥。
夏天晴一惊,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又摸自己的。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透过她手掌的边缘望过来,带着无助和可怜。
他真的很烫。
“你烧了多久了,怎么不早说?”
夏天晴皱着眉念叨,随即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拿出酒精棉和温度计,先把温度计消毒,随即示意江堰。
“张嘴,啊……”
江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却配合的把嘴张开。
温度计塞到他舌下,夏天晴下意识就要去找手机看时间,一回身,想起自己手机没带出来,就从床头柜上拿起他的手机,点了下屏幕。
夏天晴:“我手机和钥匙都忘了带出来了,先用你的看,舌下五分钟。”
江堰含着体温计,说:“你可真……”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天晴制止:“测体温呢,说什么话!”
江堰老实闭嘴了,侧身蜷缩在被子里,仿佛蚕蛹把自己蜷成一团,歪着头看她。
每每这种时刻,夏天晴都觉得他像极了某种动物。
夏天晴身上穿着轻薄的居家服,齐肩的头发有些松散,她趁着江堰试表的功夫,将发尾的皮筋摘下,理了理头发,重新扎个小辫。
江堰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移动,略过脸颊、脖颈、肩膀、胸脯、腰肢,最终落在那低腰的居家短裤和一双细致的腿上。
他的床单被罩是深深的沥青色,屋里没开灯,窗帘合上了,一室昏暗,衬着坐在床边的她仿佛会发光。
江堰无声的喉结无声的滚动了下。
直到夏天晴看过来,问:“除了发烧,咳嗽么?”
江堰摇头。
夏天晴又问:“嗓子疼么?”
江堰仍摇头。
夏天晴说:“我带了几种常备的退烧感冒药过来,待会儿你吃了,先消炎、退烧,如果严重了,咱们就去医院。”
江堰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将脸别开,颈部的筋肉绷紧了。
他的意思是,不去。
夏天晴坚持说:“生病了就得吃药。”
她边说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到了。
随即倾身上前,将他嘴里的体温计抽走,就着手机的光亮看了上面的温度,三十八度。
夏天晴:“是低烧。”
然后,她又把药盒上的说明书翻出来。
正要看,却被江堰一把抓开,团成一团扔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