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爽不但好财,更好色,最喜欢年轻的小女孩,每年府邸都要进去好几个,生死不知,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们官府基本上都不管,也管不了。
苏茗茶那个事情其实不完全是他们族长的事情,而是刘爽看上了苏茗茶,但苏茗茶的母亲不愿意。苏家族长一则想霸占苏茗茶应该继承的财产,二则想讨好刘爽,所以才将苏茗茶的母亲关了起来,将苏茗茶卖进了丽春院让妈妈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一次,刘爽也是想给薛知景一个教训,所以才安排人污蔑她的。
薛知景和李婧越听,便越觉得面色发冷。
原来这些事情,没有糟糕,只有更糟糕啊。
薛知景在去拜访这位吴国公刘爽之前,先去了一趟元家柜坊。
元家柜坊和邸店不仅仅要做生意,还要负责搜集当地的一些资讯,不知道他们搜集信息的范围包括哪些,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吴国公这样的人应该都是重点关注对象吧,柜坊一定有他相应的经济信息。
柜坊有收到皇后娘娘的信息,知道了薛知景同掌柜的身份,自然要全力配合。
同掌柜的意思是类似掌柜,薛知景有一定的权限,但又不能完全介入核心管理。
很快薛知景就拿到了跟吴国公刘爽相关的经济信息,入股了什么产业,放了什么高利贷之类的。其中有很多的部分是不合法的,薛知景猜测皇后娘娘应该都知道,只不过因为对方的宗室身份,看辈分似乎还在皇后娘娘之上,皇后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说嘛,这一趟的任务,有的时候跟经济无关,要处理的从来都是别的方面。
向国公府递了拜帖,薛知景走入了国公府的大门。
吴国公刘爽不失礼貌的招待了她。
刘爽长得极为瘦弱苍白,头发花白,唯有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发着亮光,偶尔闪过一丝的阴鸷。看起来就是个颇为纵欲又自私奸猾的人。
两边又是一阵你好我好的寒暄,薛知景估计对方也已经知道了,便也不想跟对方绕圈子了,“吴国公,想必今天我过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一则是为了一名叫做苏茗茶的女孩,二则也是想问问吴国公我这一趟牢狱之灾是怎么回事?”
刘爽的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若只是苏茗茶的事情到还好说,可他竟然把人家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给弄到了监牢里面走了一遭,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他干干地说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薛姑姑。我也是受了底下人的蒙蔽,还有那个姓苏的小女孩,是他们苏家非要送到我府里来,想要攀上我的关系,好扩大他们家的生意,我也推脱不得。”
“这么说,都是误会咯?”薛知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是啊,都是误会。”
说着,刘爽就着人将他手底下的管家拉到了薛知景的面前来打了一顿,见着薛知景蹙了眉头,又赶紧说道,“都是我御下不严,让薛姑姑受委屈了,这样,那个丽春院我有股份,我将这部分股份送给薛姑姑做赔礼,薛姑姑看可好?”
送礼?真是宫里宫外都一个德行啊。
“再说吧,那个苏家女孩的事儿呢。”
刘爽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这事儿既然我知道了,我这么正人君子,肯定不能干强抢民女的事情来,我让人赶紧去教训苏家一顿,再让他们赶紧将人家女孩儿的家产还给人家。”
“如此甚好。”
薛知景其实有些讨厌他们刘家的宗室,人又多,占的资源也多,一个个都变成了依附在王朝身上吸血的寄生虫,除了给朝廷增加负担之外没有任何积极的作用。
可是她也体会到了皇后娘娘的为难,这些人此时是动不得的,一帮人都认为自己是这个王朝的主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这趟过来,最多也就能敲打了对方一下,希望对方能收敛收敛而已,多的,真是无可奈何。
只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刘爽就着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她晚上去丽春院赴宴。
苏茗茶的事儿让李婧带着苏茗茶去处理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刘爽这次的邀请估计还是想哄一哄她这个宫廷女官。
再怎么肆无忌惮地仗着自己国公的身份为非作歹,还是担心自己给他闹大。
那就去赴宴吧。
刘爽将丽春院包了下来,还找了一帮陪客,陪着薛知景宴饮。
薛知景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豪奢了。
流水一般上来的饮食涵盖了南北东西,好几盘山珍薛知景发现自己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更有丽春院的妓子们表演的节目,荤素不忌的上来,让人下意识地想打马赛克。
宫里要是敢这么宴饮,估计皇后娘娘的心都会滴血,这些钱不好好用于国用,一顿就消耗了,多浪费。
刘爽不停地给薛知景敬酒,薛知景来者不拒,她身体好,这个时代的低度酒一般还喝不醉她。
不过刘爽见她似乎兴致不高,赶紧叫人上重点节目。
接着,薛知景便见着一帮面容俊美的男子抱着乐器上来了,只是他们表演的时候不认真专注,目光总是向薛知景飘过来,这么几次之后薛知景也发现了一帮人是在对她放电。
真不能怪她难受,这个时代给这样的象姑画的妆容她实在欣赏不了,脸上抹了厚厚的粉,跟白色的墙面一样,然后特意画了樱桃小嘴,就在嘴唇的中间涂了那么一点,还颇有点瘆得慌。
薛知景低头捏了捏眉心,看向了刘爽,刘爽的老脸笑成了褶子状,似乎在说,薛姑姑,你看看满意不。
薛知景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脸都快抽了。
刘爽也发现了她似乎不喜,赶紧让人下去,接着,他安排的压轴节目就上来了。
一个抱着琴的女子走上了台,大冬天的,她穿得却不多,肩膀瘦削,有一股子弱柳扶风的味道。
容貌只能说是中上,算不得惊艳。
随着对方的第一声琴音响起,薛知景的眼睛却蓦地亮了。
“薛姑姑,这位就是丽春院的头牌,汀兰姑娘。”刘爽在旁边说道。
汀兰似乎天生就跟乐器长在了一起,她的气质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就变了,那中上的容貌已不能成为束缚她的皮囊,她灵魂的热度已经释放了出来,像是把玩着乐符的女王,震颤着全场的每一个人。
汀兰的声音出来了,如那日薛知景无意中听到的那样,泉水叮咚,带着一股子韧劲儿。她的声音极具穿透性,是天生的歌手,这一把天籁嗓音配合着乐器之声,生生地将她拔高成了充满吸引力的绝世美人。
怪不得她是头牌,就冲这一手表演的技艺,足矣。
这个时代的唱词会带着些文言的部分,第一次听往往听不出具体的词来,但薛知景却从这模糊的词汇当中听出她想要传达的力量。
真是,许久,没有感受到音乐带来的力量了。
缓缓地睁开了刚才已经闭上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笑意对上了台上汀兰的目光,汀兰的目光带着些冷。
有意思。
宴会结束,夜已经很深了,刘爽说要不让薛知景就在丽春院休息一晚上,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薛知景想着,这看了一晚上的娱乐节目,对方却还没有进入正题呢,那就留下来吧,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节目要给自己表演。
有丽春院打杂的小男孩给送来了热水、毛巾等物品,又有小女孩表示要伺候薛知景洗脚,薛知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我自己来就行,有事叫你们。”
薛知景做完了个人的清洁,便坐在了椅子上,取了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看着。
果然,有人敲门了,门并没有上锁,薛知景让人进来。
只是,来人却让她略有些惊讶,甚至那惊讶的表情都清清楚楚地表现在了脸上,让来人还在门口迟疑了一下。
来人是汀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烈歌:为什么我看你对汀兰的各种形容,很不爽呢。
小景:我就是表达一下对艺术的喜爱而已~
萧烈歌:来呀,备马,我要跑马到扬州,捉奸去~
小景:……???
大侄子:(一把抱住了萧烈歌的腰)老姑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那帮贵族不得吃了我啊。
萧烈歌:啊啊啊~为什么我现在就有一个拖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