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景总觉得萧烈歌刚才的那句话像是在隐藏什么。
萧铃儿是她的小侄女儿啊,对待小朋友难道不应该温柔可亲吗?这种醋她也吃?想不通。
不过萧烈歌说完,应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薛知景摆了摆手,“出去吧。”
薛知景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退后了两步,也没见萧烈歌再多说什么,还真就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刚拉开门帘,就听见萧烈歌在身后愤怒地说道,“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谁伺候我啊?”
薛知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死小孩,这么喜怒无常,谁能好好教训她一顿?
不过她还是转回头来,慢慢地走回到帐篷的中间,挺立沉声问道,“公主,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下次可不可以请你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我尽力照办就是,我猜不到你的想法。”
萧烈歌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只顾自己生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薛知景挺直腰背站着,挺拔得像是一棵松,面容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她又委屈又愤怒,胸口处被一块石头堵着,咽都咽不下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有侍从报告有人求见。
萧烈歌对着薛知景摆了摆手,她便走到侧面站着,萧烈歌也换了副冷淡的模样,等着来人求见。
是一个契丹男子,像是个送信的侍从,他对着萧烈歌行了礼,然后将一封书信送了过来,薛知景接了,递上去给萧烈歌。
此时的萧烈歌已经穿上的执政者的“铠甲”,看上去成熟稳重得很,接过薛知景递过来的那封信,古怪地在手里捏了捏。
下面送信的侍从眼巴巴地等着她看信。
萧烈歌有些烦躁,这信是用的大成进口的纸张写的,带着香气,一般是闺阁女子和情人互通情思所用。
拆开一看,果然,又是某个追求者写的情书。
萧烈歌真是不胜其扰,这些人就不累吗?前仆后继地向自己扑过来,活像是一群食腐的秃鹫。萧烈歌对他们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论是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是龙精虎猛,对她而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若说一开始,有些人的约本着维持关系的原则她还得硬着头皮去之外,执政两年到现在,权威达到一定的地步,这样的邀约她都可以直接拒绝了。
要说政务,跟他们的父辈聊就好了,跟他们能聊什么,听他们瞎吹自己怎么猎熊吗?不过是一群还没有职位的公子少爷罢了,徒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自信。
本想要将这封情书扔回那个侍从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在旁边低眉不知在思索什么的薛知景,顿时就改了主意。
“行,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一会儿就去,让他好酒好肉准备着。”
等侍从出门,萧烈歌看了看薛知景,对她说,“小奴隶,伺候我更衣,我要去约会了~”
听到这话,薛知景还是看上去平静无波,让萧烈歌顿时就有些泄气。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萧烈歌低头看着给她整理衣服的薛知景,说道,“对方说他爱慕我好多年了,就想娶我,说我要什么礼物他都给我,甚至可以为我去东部山林猎一头鹰,让我打猎的时候用。”
薛知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头看向萧烈歌,对上萧烈歌的目光,顿时怔了怔。
她如何听不出来萧烈歌这句话的意思,萧烈歌故意说这个话是想让她吃醋吗?
被一个女孩子喜欢,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问这种感觉能让人奋不顾身投身进去,那也是达不到的。
薛知景对萧烈歌的感情,也就是比陌生人多那么一点点,感情的浓度甚至都比不上她对陈棠和李婧这两个小伙伴的感情。
见薛知景听完这句故意挑衅的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萧烈歌又生气了,将她推开,自己将最后的带子系上,大步迈出去,大声说着,“愣着干什么,走啊!”
邀请她的那个贵族少年住的帐篷有点远,萧烈歌和薛知景还有一众近卫都骑着马,跑了一阵子才到。
对方在自己的帐篷外的大空地上,早已安排上了篝火晚会。
此时晚霞刚落,熊熊的火燃烧起来,颇有一种热烈的气氛。
那邀约的贵族少年见着下马的萧烈歌便迎了过来,兴高采烈地说着他都邀请了谁谁谁,一会儿大家可以玩摔跤啊之类的游戏。
对方似乎想拉萧烈歌的手,被萧烈歌躲开了。
萧烈歌自顾自地去到了主位,掀开自己的衣摆坐了下来。
她对着薛知景用目光指了指自己侧后方的位置,薛知景便过去坐了下来。
这样的篝火宴会非常的随意,吃喝玩乐之后就没有那么多的地位高下之分了,那贵族少年亲自送了一盘烤羊肉过来,还在萧烈歌的面前比划起了自己的刀工,说自己削的羊肉,薄得能透光,还用刀尖戳着对着篝火让萧烈歌看。
萧烈歌其实很不耐烦了,在她面前比划刀工?你毛长齐了吗?
不过侧眼看了看身后的薛知景,她便笑着夸了夸对方,“对啊,这么薄呢,真是厉害呢~”
对方被夸奖了,更是高兴,兴致勃勃地将那片下来的羊肉放到盘子里给萧烈歌,然后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小罐子,往羊肉上撒了下胡椒粉末。
“这羊肉可是我烤的,香喷喷的,撒上这些金贵的胡椒,更好吃,公主,你尝尝?”
萧烈歌很嫌弃,对方说得好像她没有吃过胡椒一样。
要不是她带头去打大成,那边怎么会同意多交易一些来自南洋的这些香料,有你在这儿可以吃上胡椒羊肉片的份儿吗?
不过为了气薛知景,她还是很认真地尝了对方片的羊肉,只是在对方想要喂她的时候才嫌弃地没有去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