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只好搬出什么,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啊,从来都是男子参加科举之类的刚才都说过了好几遍的话来。
似乎想通过噪音让元含章打消这个念头。
元含章故作生气的模样,语调都拔高了,“行了,都别说了。”
“我也是这么看的,历代典籍里从未说过女子不能参加科举,本朝的律例也没有任何一条提,那为何不可。别的女子不愿意参加也就罢了,一个于国有功的女子,给她这个机会又有何妨,大家就且看看她的能力吧,若是真考过了,那国家又多一个人才,现在国家多难,我可不想放过一个人才。”
一口一个人才,完全不理会大臣们在就纠结的男女问题。
堵得一帮白胡子老头子噎到不行。
元含章这快刀斩乱麻地定了下来,若是后来这帮老头子们回去想到了辩论的点,再上书要跟元含章辩论,元含章也能以这个事儿都定了下来,不要再说了为由,将其堵回去。
反正正说反说,元含章这边,是占了理的。
在侧殿,孙妙儿来给李婧处理伤口,她倒是坚强着呢,擦着药这么疼,一口都不哼。
薛知景笑着说,“李婧,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可是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
李婧便将她父母想让她嫁给魏国公家小公爷为妾的事情说给薛知景听了。
薛知景面色凝了起来。
那个小公爷真是个烦人精,因为是宗室,她和元含章做点什么都投鼠忌器,表面上对方答应得好好的,但私底下膈应人,真是没有办法。
“我也是估计可能是因为类似的事情,所以我都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促成你参加科举的事情。”薛知景缓缓地说道。
李婧诚恳地给薛知景道了个谢。
不过薛知景还是谨慎地问道,“不过科举考试可是千万人走独木桥,现在时间紧张,你可有准备?是否需要我找人帮你做做辅导?”
李婧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我从小就想参加科举考试,好像在读书方面也有几分天分。这两年在丽春院见多了举子,我也爱跟他们聊天,曾经我还拿过以前科考的试题,根据科考的时间自己练习,送去给那些举子们看,他们都说,不亚于他们学习时候读到的以前中进士的人写的答题。”
“从来没问过你这些问题,我这个朋友当得,也有点不合格啊。”薛知景笑了笑。
李婧淡淡地说道,“怎么能怪你呢,以前我总觉得,我是女子,这辈子根本没有可能参加科考,所以也从未跟人提过。而这次,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无法,我可能就要带一把匕首入那魏国公府了。”
薛知景眉头一跳。
带着匕首?
她是想跟那魏国公家小公爷同归于尽吗?
皇宫里储存着历年来所有的科考题目和优秀士子的答题卷,薛知景去帮李婧借了出来,让她在宫里学习。
本是想去找两个大儒来帮她辅导的,不想元含章竟然亲自来给李婧做考前辅导。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李婧是开了女子科考的先河,或许以后,这女子的地位会从此改变了呢。
元含章的亲自辅导让李婧跟打了鸡血一样,考不上进士的话,她估计就要自我毁灭了。
任何时代的考试,都是有自己的模式和套路的。
这跟公平无关,人类有自己的思维局限性,务必要给自己一个框架,这个框架时间久了,就固定了下来。
曾经中过进士的家族里面,之所以会出现更多的进士及第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条件好,能购买到足够多的书,更多的是,家里有长辈熟悉科举考试的模式和套路。
当然,他们的才华也是横溢的,再模式再套路也要写出来够漂亮才能吸引人啊。
元含章虽然从未参加过科举,但是她是“考官”啊,而且是“考试委员会的主席”,三年一次的常科考试,她都主持了多少届了。
科举考试是三年一次的重头戏,考试前要出什么考题,都要讨论好久的。
各个州在秋天举行的挑选举人的州试她不用太管考题什么的,但是第二年春天在京城礼部举行的省试她就要开始管了,更别提殿试根本就是她来亲自操作。
她很清楚,大成王朝几百年来科举考试都习惯从什么典籍里面出题,已经出了哪些题,今年的热点又是什么,她和朝臣们最关心什么。
题目还没出来,但就算出来了她应该也不会告诉李婧,毕竟诸多考题不是后世那填空选择的客观题,而是需要你洋洋洒洒写出来论述文章的主观题,知道题目有什么用?
不过元含章很有信心,她相信李婧一定能给她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