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宋尧起身,轻轻合起书,走到床头,拿起相机打开,然后递给穆宬。每一个动作都温润如玉,恰到好处,穆宬看他做任何事情都就像在看一幅画。
穆宬接过相机边看边打心底里夸赞着宋尧的拍照技术好,看到一半时突然发问:“你也拍过这间老屋啊,真漂亮!”说着还兴致勃勃地递给宋尧看:“我也画过这间老屋,只不过你拍的是右边,我画的是左边。嗨,我太粗心大意了,回去就发现画丢了,估计是被我当成垃圾给扔了,有点可惜。”
宋尧偏着头看了一眼,嘴角微扬,随即从台灯下拿出一卷画纸递给穆宬。
“这是什么?”穆宬抬眼看着宋尧,放下手中的相机接过画纸展开,眉眼间立马盈满笑意和惊喜:“这不是我弄丢了的那张画嘛!怎么会在你这里?”
“回来的时候在草地上捡的,想到可能是哪位同学落下的,又没署名,我就带回来了。”宋尧边说边把书收进书包里,顺手关了台灯。
穆宬欣喜过头,对着宋尧挑眉一笑:“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以前的人习惯用玉佩做定情信物,两人一人一半,相遇时就把玉佩拼在一起。你说我的画和你的照片拼凑在一起刚好是一幅完整的景色,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嘿嘿,宋尧,其实我……”
“你说咱院草桃花运怎么那么好呢?”“你不都说了吗?人家那可是院草。”“唉,我妈都催我找对象了,我现在还跟我女神连句话都没搭上呢……”谈话声夹杂着钥匙在门孔里转动的声音充斥着耳朵,穆宬不满地看着打断自己告白的来人。
“哟,穆宬也在啊,我说刚刚怎么突然就不见你人了,原来是给我们院草送关怀来了啊?”话无恶意,但是入了当事人的耳,总有那么一点别扭。
穆宬强颜欢笑:“嘁,你们就是记恨我刚刚拿走的那些串儿!行了,既然宋尧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收拾完东西赶紧睡,明天回学校了。”
“行,你也是。”两人朝穆宬摆摆手,宋尧一言不发地回到床边。
“喔,对了,宋尧,差点忘了,刚刚设计班一个叫什么婷婷的妹子让我帮她带封信给你,估计是情书。”室友调笑。
“什么婷婷,是晴晴,你个蠢蛋,就这么会儿,连个名字都记不住,难怪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哈哈!”另一个室友无情地嘲笑。
穆宬本来前脚都踏出门了,听见这段对话立马转身在宋尧接信之前一把抢过信,愤愤道:“这个敏敏,前两天刚跟我哥们儿在一起,现在就想红杏出墙?我绝对不允许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哥们儿身上!”说完拿着信就大步流星走了,门也不关。
“不是晴晴吗?怎么又成敏敏了?”“蠢蛋”同学一脸懵。
“谁知道?管他呢,这些事情谁说得清楚?洗澡睡觉才是正道。”另一个室友伸了个懒腰,去了洗手间。“蠢蛋”同学朝宋尧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清状况。
宋尧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先躺下了。
穆宬回房间的路上把信往走廊垃圾桶里一塞,醋劲十足地嘀咕:“看来要先下手为强了,不然一个个都来跟我抢。刚刚差点就告白成功了,一群坏我好事的混球……”
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心有不甘”四个大字往脸上一挂,孙学才以为是穆宬讨好宋尧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穆,其实吧,在很多时候,客气不是用来表达修养和礼貌的,而是用来制造距离的。有的同学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你也勉强不来。”
“有话直说!”穆宬云里雾里。
孙学才故作老成:“宋尧就那样,清高孤傲,冰山脸臭架子,你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他不领情就算了呗。反正以后没什么机会再朝夕相对了,你别放在心上。”
“再说一句宋尧冰山脸臭架子试试?弄不死你!”穆宬暴起。孙学才弯腰一躲闪进卫生间,嘴里骂骂咧咧:“什么毛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穆宬往床上一倒,大半个身子陷进被窝里。声音,气息,喉结,锁骨,肌肤,回眸,浅笑,与宋尧有关的一切都在穆宬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他心想:说的也有道理,以后见面机会少了,该怎么接近他呢?要不还是半夜里迷晕扛出来上了算了?
意识到自己思想已经龌龊到这种地步,穆宬瞬间起身催促孙学才出来,然后自己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宋尧啊宋尧,你倒好,想对我笑就对我笑,想对我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可我呢,除了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别无选择……”穆宬苦笑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