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真是想问这个。谈殊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眼睛有点痒。
睫毛上的水珠太细小,刚刚眨眼没能直接抖掉。他又有点近视,这会儿眼前就雾蒙蒙的。
后面应该不会有人再打电话过来了,谈殊索性将手机放到一边,拿起毛巾擦了擦,然后又去刷了牙。
他的牙膏是薄荷味的,凉凉的很醒神。谈殊刷着刷着也精神了一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他满嘴的白沫沫,但谈殊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含了一口水冲掉牙膏沫,谈殊直起身,将牙杯和牙刷放到一边,凑近了镜子看。
眉眼还是那副眉眼。谈殊目光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一直看到藏在发丝里的耳后。
他刚结束上一部戏,头发还没来得及剪短。微长的头发落下来老是盖住眼睛,谈殊嫌碍事,就把碎发都别在了耳后,垂下来的部分堪堪遮住了那里的一小片皮肉。
刚刚他抬头时,别在耳后的发丝被肩膀挂住,露出了被遮挡的脖颈。
谈殊蹙着眉,看着镜子,缓缓侧过头。
发丝被拨开。
点点红痕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地显眼。
谈殊上手抹了抹。
他皮肤这两年被养得细嫩,又白,轻轻一碰留下的痕迹就特别明显。这会儿手指点上去,更衬得那点红痕越发鲜艳,简直就像有人站在他的身旁,不断地研磨他的脖颈,加深痕迹。
但谈殊知道,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镜子里只映出了他一个人的身影。一直被他强行忽略掉的昨夜的梦境突然不受控制,在脑海里尽数浮现。
谈殊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他紧紧盯着脖子上那点点艳丽红痕,继续上手揉搓。
然而他的皮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娇嫩敏感,他这么用力的揉搓非但没能把这些痕迹搓掉,反倒是把耳后的那一片都揉弄得晕红,模样看起来更过分了。
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低头将裤脚挽起。
暧昧的粉色零零散散地落在小腿上,踝骨处似乎被特别照顾过,浅浅的一圈红痕将它细细地围住。
就像有人捏着他的脚踝,由上而下地吻过。
一切都在和梦中的情境重合。
即使不愿去细想,谈殊这时候也明白了,他似乎……招惹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手掌按在镜子上,冰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谈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通知试镜通过的兴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果然如此”和“终于来了”的情绪。
之前的异样谈殊不是没有注意,只是他内心一直在抵触这方面的事情,下意识地没往这方面想。
但实际上。
谈殊眉眼间笑意散去,表情平静得有些淡漠地站在原地,看着脖子晕红的自己,蜷缩起来的指尖捏得发白。
他蒙在眼前的轻纱被那东西强硬地揭开,谈殊不能再骗自己,脖子上、脚踝上的吻痕也全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