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真的能够领悟此处的剑意,成功拜入其门下,旁的不论,单是可以彻底逃开褚凤鸣和秦怀毅这两瘟神,再困难徐濯都愿意一试。
即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可以见得,他是真的烦了褚凤鸣的金手指。
再说他也不定能领悟成功,那么多前人都兴致满满的来,灰头土脸的回,这些人多他一个不多。
心下有了定数,徐濯不再看热闹,而是缓缓闭上眼,神识开始摸索哪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剑意。
因为那位大能的手段,寻常人根本毫无所觉,所以这感悟的过程看起来便很滑稽。
徐濯像跳大神般,时而站在东边,时而又挪去西边,闭着眼,满场子跑。
初时哪些弟子以为他要出手,吓得纷纷避开,不曾想其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站着,他们目光中先是疑惑,随后想到什么,看向其的眼神忽地就变了。
这人竟在感悟剑仙留在此处的剑意!
徐濯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让正争得头破血流的各宗弟子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但却无能为力,只能避着他走。
同时,他们也不想去打扰,因为对方此举势必备受瞩目,他这番大张旗鼓,等一会什么都没悟出来,定会当着所有人面都会没脸。
这些弟子都在等看其笑话,没人相信徐濯能够领悟,毕竟他们以为剑仙剑意不过是谣言,并不真的存在。
“该死,这家伙是要让我乾元宗蒙羞。”邱恒目光中闪过一阵气愤,身形一动便要去阻止。
然而,却被迎面袭来的红绸逼退。
他眼神愤怒的看向赶来的扈灵儿,声音从唇齿间里挤:“扈灵儿,这个节骨眼上你竟要拦我,是要等那蠢货将宗门的脸都丢尽了吗?”
扈灵儿平日里神色淡淡,此刻却似凝了层霜,她冷冷地瞥了眼跟前蠢不自知的人,淡漠道:“你若出手,那才是让整个乾元宗成为他人笑柄。”
宗门内斗,从古至今全都不是光彩的事。
徐濯不能领悟,丢得更多是他的名声,旁人提起更多是其夜郎自大,宗门最多担个管束不严的名声。
可邱恒出手,那就只会让人以为,乾元宗各峰离心。身为四大宗门之一,各峰离心,这才是真正的笑柄。
邱恒见扈灵儿拦住去路,对方修为不弱于自己,左右还有人虎视眈眈,只能愤而作罢。
扈灵儿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漂亮的贝齿轻启:“蠢货!”
看向徐濯的目光淡如死水,但却似有似无的守在其周围,一卷红绸逼退想要上前的各宗弟子。
“这小辈倒是胆大,竟敢在大比时感悟,若是被有心人打断,只怕是有苦头吃了。”
端木雄在看台上见其莽撞的行为,眉头也跟着一紧,周遭各宗门的掌事者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他的手不由得微微攥紧。
宫修恒本也以为这小辈是胆大,暗下摇头时,那处空地上骤然有股奇异的波动。
这股波动晦涩,在座的又都非剑修因而一时竟未察觉,但身为正剑门门主,他对剑道极其敏锐,故而一瞬间便察觉出异样。
他陡然站起身来,望向台上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因太过用力,隐在袖袍下的手沁出一团冷汗。
他体内的本命剑竟在此刻发起铮鸣,像是在畏惧什么。而畏惧的源头偏偏是从那乾元宗弟子身上传来。
这小辈……真的悟出来了!
宫修恒双目登时满是惊骇。
他记得剑仙有言,若要想悟出他的剑意,最低的门槛便是天生剑骨,若非如是,一切都是虚妄。
而整个修真界有此体质的,除却老祖一人,他便从未再听闻,这也是那么多门中弟子皆无所领悟的原因。
如今,这小辈能引动剑意,几乎一个念头疯狂占据他的内心。
天生剑骨!
宫修恒狠狠地倒吸气来凉气,随后巨大的欣喜翻涌上心头,他并没有因为徐濯不是正剑门中人而羞愤恼怒,眼下唯一的念头是老祖传承有望!
若非要瞒着在座,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而连其都感受到,名为江熠实则是身外化身的洛尘自然不会感受不到。
难怪境灵会择你为主,眼下连这剑意一样能够领悟,之前的不解此刻得以挺透。
普天之下,能将这些聚于己身的,怕是唯有那人才能做到。
他守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要扑空,没想到还是等到了。
洛尘乌沉的眼中不似以往那般冰冷,眼底深处不自觉的泛起柔意。
几不可闻的,传来一声呢喃:“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