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有人尝试过不通过阵法而离开虚无界,即便能有,于情于理,这人也应当是江熠。
“能请教个问题吗?”
身兼同门友谊的徐濯颇具责任的询问起江毅的行踪。
而在场中他能询问的人非泽云莫属,这二人皆是正剑门弟子,嘴里按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消息。
熟料,他那位师兄我行我素,更是没有支会他人的喜好,泽云一问三不知,只能悻悻作罢。
“你与他相识?”泽云眼中带着诧异。
“算是承过一些恩慧”徐濯答得含糊
泽云心中有了数:“江师弟修为颇高,想来在这界内不会遇上危险,多半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想来一会儿便能赶来,徐师弟不必太多担忧。”
徐濯也颇为相信这后半句的解释,要知道连金丹后期的妖兽在江熠手底下也只能单方面挨揍,整个虚无界或许他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徐濯:“多谢你方才替我解围”
那些弟子虽然威胁不到他,但数量不少,处置起来太麻烦,泽云及时出现,算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举手之劳,无须挂齿。”方才他之所以会出手帮忙,实则是被徐濯最后那一记诡斩所吸引。
因剑道修行时日尚短,看不出那普通招式里头蕴含的门道,可天生机警的第六感告诉他,当时将顾辞换成自己,一样没有能力防住那神出鬼没的杀招。
如此实力,这些小宗门叫嚣得再凶狠,也不过是自以为聪明。
蝼蚁难以撼树,反而若是适得其反惹恼徐濯,丢积分是小,落下个无法逆转的伤势,只能后悔无门。
徐濯并未为此追根究底,泽云觉得其颇对自己的胃口,也起了交好的心思。
只是对于江熠他可谓是知之甚少,那是宗主连夜添进大比名单里的,此前宗门内从未听闻有此人,要不是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在搪塞,不相信,他倒不介意实话实说。
仔细问不出具体的名堂,徐濯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咸鱼。
一个时辰晃得飞快,传送阵法开启,以功德碑为阵眼,扩散至渊台外百米,金白的光芒径直垂落,刺目耀眼。
这阵法只能维系半柱香的时间,一旦阵法关闭,里头的人想出去,只能等十年后结界重开。
“你还在墨迹什么?”公羊稷见徐濯不动,脾气急上头,拉着人便往阵内走。
徐濯眼见拖无可拖,只能转身进了阵法。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对方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未来师祖的传承里留有其他离开的法门,这会儿对方已经回正剑门了。左不过,自己留在此处定然是出不去的。
金白笼聚,眼前铺天盖地涌来的光,徐濯不得不闭眼闭上眼。
而在光芒大炙时,一道黑影如离弦的箭矢,一头扎进阵法。
若徐濯能再拖上一息,便能看清此人正是他等着的‘江熠’。他此刻颇为狼狈,一侧长袖空空,竟是断了一臂,身上更是布满淋漓的疤痕,血|肉|外翻,深可见皮下的森森白骨。
如此重的伤,理当是痛苦的,但其面色如常,眉宇间甚至带着一份难以掩饰的欣喜。
他破败的衣裳上贴着一张符咒,上头描绘的符文,正是隐匿符。
这张符箓品阶高得离谱,即便是化神强者在此,依旧查不到分毫贴符箓者任何蛛丝马迹。
这也是徐濯,毫无所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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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剑门,比斗台。
各宗门的峰首目光齐齐的盯着越阔越大的阵法,似乎都在看着剑冢名额花落谁家。
小宗门掌事的心下清楚,这名额多半是在四大宗门的,佛宗并非剑修,又有慈悲为怀的心肠,多半是没戏。
那只能是星辰宫、正剑门和乾元宗三者争夺,不得不说,无论是何结果,他们只有艳羡的份。
不过,拿不到剑冢名额,却也能比个积分高下,各宗门之间没有那么多“和气”,只是面上的风平浪静。
而藏兵谷和鸣器阁,这两个冤家积怨已久,连面上的粉饰太平都懒得做。
藏兵谷谷主柳落雪,瞥了眼端坐在上首的公羊靖,笑道:“也不知贵公子这最后一回,能不能给公羊阁主挣个脸,别又像前一回大比似的,靠着法器混个勉强的名次。”
“再不济,那也比你们藏兵谷强点,像样的法器都没几样,真给炼器宗丢脸。”
公羊靖懂得打人打脸,炼器宗门修为可以一般,那是丢自己脸;若是连炼器水平都一般,那就是整个宗门受辱。
单此一句,柳落雪白净的脸霎时没了笑意,细长的凤眼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但也无力反驳。
毕竟在炼器上,他们藏兵谷确实不如鸣器阁,要是再争,只怕会让旁人看了笑话。
不过,等积分名次出来,他公羊靖丢的人可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