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冰是在系统半透明示意图的指引下完成剔除腐肉的,这样可以创面最小化。血红的、脓白的烂肉一一被匕首挑净后,剩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连沉一直站在曲冰身旁,静静看着她动作小心地,一点点将腐肉刮下,仿佛用心对待雕塑作品。魔域个别地区常年弥漫腐肉气息,他知道那是个什么味儿,所以更对曲冰的专注……动心。
“好了,疼不疼?”
纪丹琴觉得自己全程脑子都是空的,哪里想得起来疼或者不疼?或许就算疼,也留意不到。
“稍等,再用些药。”曲冰掏出碧莹霜,在指尖揉搓开,然后一点点抹在对方伤口上。
纪丹琴心中小鹿乱撞,心跳快得仿佛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
许是心跳快得是个外人都听得见,纪丹琴觉得连沉抬眸冷冷扫了她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纪丹琴像是偷东西被抓到孩子,脸热得厉害。好在她脸上伤口泥泞不堪,又隔着一层药膏,才看不出来。
“再有几日,新肉长出来,就不需要刮腐肉了。天色不早,你先休息,我和沉儿就在隔壁。”
“曲冰姑娘,我……我一定报答您的相助之恩!”
曲冰微微歪了歪头,“你赶快好起来,就是在报恩。”好起来,功德值到账,她也能早一点回家,早一些做回自己普通的学生。
白色身影消失在房门后,纪丹琴大松一口气。她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那里面有曲冰嘱咐她每日服用一颗的药。
半月,半月后她若真的能好起来。曲冰姑娘有没有可能多看她几眼?
原以为第二日的“同行”和花客会减少,没想到等在附近江山船和岸边的人更多。
坊间四处在传,通泠河来了个仙女一般的姑娘,丝毫没有风尘气息,偏偏要做花魁。
为了一睹芳容,甚至有人凑钱让画师把仙女给“画回来”。
曲冰这次踏着满河星碎的月光,轻轻巧巧落在船头。
之前想好了看到仙女要如何夸对方容颜绝美的花客们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切油嘴滑舌在对方面前只会显得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