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短暂的犹豫后,便不再挣扎,非但不出来,反而悄悄地朝她凑得更近了些,直到脸都压了上去,深深地陷入她的柔软里,如此片刻后,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再趁她睡着,又使劲地蹭了蹭,深深地呼吸着来自她体肤的温馨香气……
李玄度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快便彻底地苏醒了。但想到她或还累,只能忍着。再贴着她,闭目了片刻,忽又想到儿子竟能天天如此在她怀里醒来,竟嫉妒了起来。
正胡思乱想,忽感到她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他迟疑了下,抬头睁眼,见她依然闭目,但两排睫毛却随了眼皮子在不停地颤,顿时明白了。
原来她早也醒了,方才不过是装睡,哄自己罢了,还暗暗地笑话他。
他盯着还闭着目的她,眼底眸光渐渐转暗,突然一扑,立刻将她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菩珠毫无防备,“啊”了一声,睁眼,便就对上了他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眸。
“醒了?”
他俯面向她,眸色暗沉。
菩珠咬了咬唇,预感有些不妙。
“方才你是笑话我?”
他又追问,脸和她越压越近。
菩珠使劲摇头:“没有!”
她真的不是故意笑话他的。只是早上醒来,发现他卧在自己怀中,尚沉沉入眠,看了他睡容片刻,想起昨夜他醉酒情绪失控的样子,心中一时爱怜无限,这才搂着他想让他继续睡,却不料亲历了他醒来还要赖在自己怀里不出来的一幕,实是忍不住,这才暗暗发笑……
他显得很不高兴,冷着脸:“我不信!你就是在笑我!”
“真的没有!”
她脸庞绯红,再次否认,又转头看了眼帐外。
东窗的方向,一片亮光,怕是很迟了。忙伸手去推他,坐起了身。
“罢了,不早了,不和你闹了,我要起了!一夜没见鸾儿,他应也醒了,该想我了……”
李玄度眯眼一推,她便倒回在了枕上,接着双手又被他合并,牢牢钉在头顶。
“有阿姆在,他好着呢——”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地攻占了她。
片刻后,睡在隔壁屋里的阿姆走了出来,示意院中等待服侍早起的婢女们先不要开启院门。
她回到屋中。
鸾儿早就醒了,吃饱后坐在床上,和着阿姆的逗弄,爬来爬去,欢喜的咯咯笑声,手腕系着的银铃发出的清脆碰撞声,还有隔壁内寝里,传出的那低低的若有似无的细吟声,混成了一段悦耳的清晨小曲。
……
三日后,李玄度将归京。
就要跟随秦王东归,获准同行入京去参加登基典礼的西域各国使团以及叶霄、张捉、张石山、秦小虎等都护府的旧日将士都十分兴奋。
尤其张石山那一拨人,在漫长的十几年后,不但活了下来,竟还有荣耀东归的这一日,从前真的做梦也不敢想。坞堡附近的军营驻地,这两天到处都能听到充满豪气的歌声。
临走前的一日,李玄度和菩珠带着儿子特意去探望霜氏,除了告别,亦是为夫妇这几年在此间得蒙她的相助,向她道谢,提出将坞堡还她,并诚挚地邀她此番同行入京。
往后,京都之中,永远有她的一座霜氏府邸。
霜氏爽朗大笑,向夫妇道谢,随即婉拒,说自己更习惯此间风土,若是去了京都,怕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