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四殿下了!”
“菩将军不必客气,孤亦顺路。此去路途遥远,将军保重,早日归来!”
“多谢四殿下!”
这……
听起来,难道是李玄度要送自己回城?
很快,她又听到父亲在车窗外轻声叫了下她,急忙卷帘,探头出去。
“姝姝,回城路有些远,到家必也天黑了。四殿下古道热肠,愿送你回。你路上听话,不可胡闹生事。”
菩珠飞快地瞥了眼李玄度。
他就立在一旁,似觉察到自己看他,斜目,睨了她一下。
这个眼神……
她好熟悉啊!
以前刚嫁给他,和他还吵吵闹闹的时候,他经常这样看她。
总算在这个少年秦王的身上找到一点似曾相识感了。
虽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好眼神,但她心里居然还暗暗高兴。忙收回目光,对着父亲乖巧点头:“我知道,阿爹你放心。女儿不会给四殿下惹麻烦的。”又凝视着父亲的脸容,压下心中的依依离别情道:“阿爹,你一定要小心!女儿和娘亲,在家等你!”
菩远樵知她的言下之意。郑重点头,吩咐阿菊照顾好小女君,小厮小心赶车。吩咐完,待要走,见女儿还是趴在车窗沿上,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暖,便又折了回来,让她坐回去。
“阿爹!”
菩珠忍不住,再次伸手,抱住了父亲的脖颈。
菩远樵柔声和她道别。
菩珠再抱父亲片刻,瞥见等在一旁的李玄度脸上似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好松了手,坐回去。阿菊放下车帘。
李玄度这才上来,和菩远樵告辞,翻身上马,带着两个随从,护着这个菩家的小女娃上路,回往京都。
菩珠一上车,就被阿菊牢牢地抱住了。想再偷看外面的人也没机会了。
她想着父亲,想着李玄度,心情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欢欣,一会儿又觉不安和气馁。
父亲此行只要将自己的预警放在心上,以他的经验和能力,他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这一点,菩珠很有信心。
她的不安和气馁,皆来自外面的那个少年李玄度。
父亲这边的劫难,应当没大问题了。
但她还没想好,如何才能尽量完美地去阻止明年下半年发生的那场逼宫案。
那不是一件小事,牵连巨广,不像父亲这边,可以用金甲神托梦来解决。
好在,那事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可容她再细想。
此刻坐在车里,她记起另一件事。
他过了年,十六岁。如今宫中的梁后,应当正在为他择选王妃,明年春,就要定下秦王妃的人选。
很快,他便要和如今还是少女的萧氏萧朝云定亲。
不止萧朝云,少女李檀芳,她如今应当也在姜氏那边住着。
她俩身份皆高贵。
一个出身望族,在京都里,有才貌双绝的美名。
一个是母系表妹——虽然她知道,车外的少年对他的表妹没有男女之情,但包括梁后在内的别人可不这样想,全都认定他们是青梅竹马。
而且,要命的是,他自己也根本无所谓。说娶就娶,好像如同吃饭喝水那般的简单事。
总之,要是没意外,等这个年一过,李玄度他一下子就会有两个女人了!
他可是自己的人啊!怎能让别的女人染指?
就算只是挂名,她也不能容忍,绝不能容忍!
但问题是,自己现在只是菩家的一个小女孩,连争取进入王妃人选的资格都没有。
她若想在这辈子再和他继续前缘,唯一的路子,就只能等待。等个六年,等自己满十四岁了,以她的身份和容貌,也完全有资格去争做他的王妃。
可那时候,他早已成年。
以正常而言,他怎么可能等她等到那时才考虑成亲?
所以这辈子,她若想再嫁他,就只有一条路子。
在自己能嫁他前,想方设法,去破坏他的婚事!让他结不成亲!
但他立妃的事,如今迫在眉睫。
就凭一个他蹲下才能和自己平视的小豆丁,她怎么才能坏掉他的好事?
菩珠靠在阿姆怀里,拼命地想,想得脑壳都要快破了,还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