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看起来他应该还有下文,可励如桑没等到。
她也从自己短暂的呼吸失律中回神,十分地尊重他如今对他自己的定位:“嗯,我知道你现在是个男人,一个成熟又有本事的男人。”
他明里暗里强调过多少次了?大概男人和女人永远相反,后者往往希望保持少女感,前者则一般不愿被当小孩。
励如桑抽回手。掌心尚残留方才摸他脑袋的触感。
到底是寸头,一茬茬跟新冒尖的笋头似的,扎手,十分贴合他的脾气和利练的气质。
但听赵也白再次反驳:“你根本不知道。你还是没搞清楚。”
励如桑抱臂:“如果你着急,那别等我慢慢地重新认识你,你现在直接告诉我,我认真听着。”
她力竭不用哄小孩的语气。即便这样的对话真的让她有种哄小孩的感觉。
赵也白目光里似冗杂各种无法辨清的情绪。他巡她几秒,却又不说话了,径自迈开长腿下楼梯。
重逢以来第一次,他走在她前面。
励如桑饶有兴味跟在他身后,又忆起曾经那回他腿受伤,她要背他,他一开始不让,倔强地拖着腿坚持自己走,结果没一会儿便摔倒。
眼前两侧树木葱郁,萦绕淡淡的雾气,经不明亮的暖黄灯光晕染成深浅不一的色块,恰恰也与那个晚上很像。
不过不会再有视野豁然开朗之后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赵也白倏尔驻足。
励如桑默认为他在等她,走到他身旁后,有意找话和他聊:“知道万老板说的刻写底款的端倪在哪里吗?”
赵也白给面地接了她递来的梯子:“愿闻其详。”
励如桑从善如流:“真正的宋代汝瓷,底款处其实不上釉。大多数仿制品都是根据宋代以后的仿品仿制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在釉上刻字。”
以前赵也白便听不太明白她谈论的文物和古董,如今他依旧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趣。
励如桑继续道:“这些盲点都不是从哪本书上能学到的,包括我也不是简单地由我外公口头上传述给我。因此万老板肯定也是个亲近过真品的人。”
赵也白与她并肩而行着,少许安静后开口:“那去年香港拍卖会上从窦冰手里卖出的汝窑天青釉洗,你亲近过没有?”
励如桑察觉他问得有些不自然,没深究,先回答他的问题:“在纳瓦先生我的确撒了谎,我知道窦冰手里有那个汝窑天青釉洗,以前还是我外公掌眼过的物什,在我外公手里呆过一阵子,就是那时候我外公亲自教我如何鉴汝瓷。”
“这么说来你和窦冰非常有渊源。”赵也白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太自然。
励如桑顿一下,点头:“是,他和我外公曾经是朋友,我很小就认识他了。”
“年纪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