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并未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所好转。
赵也白险些又被她激怒,克制着情绪道:“你也说是十几岁的时候。你现在确实没越活越回去,但比不上我成熟沉稳的速度。”
往他自己身上贴标签的方式越来越简单粗暴。励如桑高挑眉:“你数一数是你强调的第几次了?”
说罢励如桑并没要他回答,示意他背过身:“走,别耽搁时间,再下去天该黑了。”
天黑的问题,在赵也白考虑的其次。他完全可以在野外过夜。关键在于她的伤不行。
看她一眼,他重新背起她。
她受伤的位置实在太不方便使劲,两人原地调整了好一会儿,继续前行。
这一下励如桑很安静,仿佛不再需要靠和他聊天来分散对左肩痛楚的注意力。
感受着背上属于她的体温,赵也白时不时侧头瞟,须臾,他主动出声:“疼么?”
励如桑应了他:“捡几件你参军期间的趣事儿和我说一说……”
赵也白回得非常快:“我刚进新兵连时,队列、擒敌、战术、体能,各项训练的成绩都是倒数第一;我离开新兵连时,各项训练成绩都是正数第一。”
“这算趣事儿?”励如桑质疑,略感无语。
赵也白反问:“怎么不算?”
“……”励如桑没和他计较,“继续。”旋即强调,“再有趣一些。”
这回赵也白似稍稍做了挑选,间隔数十秒后开口:“我来泰国出任务的那次,是和另外二十三名同事一起,和驻扎在泰北这里的一支当地陆军特种兵联合反恐、组成营救队伍。因为那伙□□挟持人质躲进深山老林里,我们追了进来,分配任务行动。期间我一度潜伏在一个树丛里三天不动弹,正好把附近所有的植物认了一遍,还见证了一个窝的蚂蚁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整个搬家过程。”
“就这样?没了?”励如桑正等着下文,结果他戛然而止。
赵也白:“那我再说说我认了哪些植物和蚂蚁搬家的细节。”
“……”励如桑高挑眉,“翅膀硬了,逗我?”
赵也白不满她的语气:“并没软过。”
励如桑噎住。她突然记起不久之前他紧密坐在她身上的那两个吻。
捺下思绪,她在他背后深深蹙眉。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可她第一次在和赵也白相处时,对他话中的字眼生出不该有的敏感,曳出狎昵之思。
和昨天从公共浴室出来时不同,今次赵也白完全无心,出口后才察觉用词的敏感。而因为她没接话造成的陡然沉默,赵也白意识到,她也和昨天的迟钝不同,分明反应过来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