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也白没听见似的。在万老板自曝和欺骗他父亲的古董商是同伙后,他态度上就表现出了对万老板的不待见。
万老板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既未尴尬,也未计较。
励如桑言语上有些冒犯:“纳瓦先生说您是泰北大古董商跟前的红人,晚辈见识过您作为非专业鉴宝人士的毒辣眼光,欣赏过您的私人收藏馆,您刚刚又承认参与过古董倒|卖piàn • jú,年轻时又是名伶,您的身份很多。”
万老板明显想糊弄,一笑而过:“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生计。”
励如桑勾勾唇:“那能说说,既然因为那只碗确认了山里有墓葬,怎么没行动?而要等到后来这边的墓葬现世后,才和清县政府合作。”
庄叔叔不是说,原先只发现了两个盗洞,比较旧,必然和他们那伙人无关。
新问题切对了口子,励如桑得到了解答——
“励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即便确认了准确的位置,要进去,也需要做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不是拿把铲子就地挖的简单事。团队里的几个人当时也因意见不同产生了分歧。不久之后,清县地震,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还发现了墓葬,就暂时失去了机会。大家也在那段时间里各有机遇、分道扬镳。”
“这些年你不惦念你们没挖出来的那个地方?”励如桑纯粹好奇。
“不是有其他人还惦念着?”万老板笑。
“包括窦冰?”
“我不清楚这里的盗洞有没有窦冰的份。”
随着万老板话尾音的落下,三人带着昏迷的疯教授回到敞亮的第一个墓室。
绿毛很激动:“你们终于回来了!”
励如桑只当他是因为惧怕松帕而盼着赵也白的回归镇守,没理会,自顾自环视墓室里其他人的状况。
松帕的位置没变动过,但视线的方向变得有趣。
励如桑循着望过去,沈惟舟和郝瀚以及庄叔叔坐在一起,不提挨的赵也白的那些拳头,就是肩背上的伤口也没处理,不过血看起来凝住了。
她看他的时候,他也恰恰抬了眼。能感觉,他着重观察的是她鼻子的情况。
赵也白放下疯专家,回头来走励如桑,拎来倒扣的瓷瓶,按着励如桑让她坐下。
励如桑一句话没说,好整以暇看他想干什么。
郝瀚本来起身准备走来励如桑这边,见赵也白取出军用水壶扯了根新布条沾了水给励如桑擦拭鼻子周围的血渍,而励如桑笑着不知在和赵也白说什么,郝瀚登时被腻歪地刹住脚,并偷偷转头同情地觑沈惟舟。
发现沈惟舟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郝瀚心中更生心疼,坐了回来,内心其实是矛盾的。虽然沈惟舟很好,他也先入为主更希望励如桑能和沈惟舟重修旧好,但和沈惟舟不同类型的赵也白也完全不属于沈惟舟,况且他作为励如桑的朋友,只要励如桑开心,和谁谈恋爱他都喜闻乐见。
不管怎样,需要安慰安慰沈惟舟。郝瀚打腹稿组织措辞——沈惟舟却在这时候起身,朝励如桑和赵也白走去。
励如桑觉得赵也白浪费水:“……还不知道要继续被困在这里多久,给我擦血,不如分郝瀚他们一点。”
语气其实听不出半丝埋汰,倒是挑着眉尾似笑非笑,表情间写着她真正要说的话:“长大了,越来越懂得照顾人。”
赵也白用鼻子里的哼声作为他反馈。
“怎么?还不高兴?来(和姐姐)说说你有什么不高兴?”励如桑打趣,眼睛已然瞟见沈惟舟的身影,她稍收了神色。
赵也白早捕捉到了脚步,不予理会。
沈惟舟停在他们跟前,找励如桑:“我们单独聊一聊。”
励如桑拒绝:“如果对我们脱离困境没有帮助,就没有必要。”
“如果有?”
“那就我必须陪着她一起。”赵也白抢了话。
沈惟舟置若罔闻,只盯着励如桑。
励如桑复述赵也白的话:“他必须也在场。”
“那其他人也没必要回避。”沈惟舟不带停顿,立马问,“除了今天,最近你鼻子还出过血没?”
赵也白即刻正色。
励如桑借着按下赵也白给她擦血渍的动作,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心,嘴里同时回答沈惟舟:“没有。”
赵也白瞳孔压紧。
沈惟舟又问:“你刚刚什么时候血才止住的?”
励如桑拿先前相同的话堵他:“你想说什么?”
然而这回没成功,沈惟舟堵了回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没等励如桑张嘴,赵也白强势插入:“我不知道。”
虽然和励如桑准备应对沈惟舟的是相同的三个字,但语气和意思完全不同。而且赵也白还是看着她说的。
郝瀚总怕他们旺盛的男性荷尔蒙无处宣泄一会儿又打起来,慌慌张张跑来相劝:“有话好好说!一定要好好说!不能还没出去,先自相残杀是不是?”
三角恋的剧本里并没有第四人的位置。
郝瀚被彻底无视了。
赵也白在励如桑说话前,转向沈惟舟:“你想说什么?”
依旧和励如桑的语气和意思完全不同。
沈惟舟嘴角露出一丝讥嘲:“你连她母亲是如何过世的都不清楚,你怎么可能照顾好她?”
讥嘲似乎并未对赵也白凑效,赵也白神色不变,再一转,转向郝瀚:“你来回答,她母亲如何过世的?”
郝瀚刚刚也因沈惟舟的话心神一阵,乍然又被赵也白点名,一瞬卡壳:“殷妈妈……殷妈妈她怎么去世的来着……对了!殷妈妈她是——”
“家族遗传病。”接腔的是励如桑。
“对对对!就是家族遗传病!”郝瀚也记起来了,下意识的兴奋反应过后,回过神来,捂住嘴,经历这一天一夜来数不清的第几次惊恐。
而赵也白脑子刹那间轰鸣,无意识握紧励如桑的手,想继续问她具体的病症,脖子发僵,久久无法转回去看她。
从刚才起就在他们周围犹疑不定徘徊的绿毛到底失了耐心,趁着这个没人说话的时候,插嘴道:“虽然你们正情敌相争又牵扯出遗传病,好像很严重,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出去吧?”
“……”
无人理睬。
没关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绿毛激动,“刚刚我们不是在其他墓室发现有很多炸|药包吗?我们把它们搬出来一些,炸开铁门,不就能出去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什么出去不出去的?!”郝瀚愤怒。
绿毛火气不比他小:“不出去你没病也是等死!”
郝瀚慢半拍:“你说什么?炸开铁门……?”
作者有话要说:收尾总是最麻烦啊啊啊啊啊,还是没写完,这一张5100+先看着,下一章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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