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见他这么紧张,心底莫名泛起—丝甜意,亮晶晶的杏眸笑意灼灼。
她本就无意让他难堪或不安,很快压下唇边笑意,故意扳起脸,佯怒道:“我说不原谅你,你就又想走,要放弃了吗?”
容珺眼睫轻|颤,嘴唇微动,却还来不及开口,小姑娘就又紧接着说:“容将军那句心悦我,果然只是嘴上说说,否则怎么会连锲而不舍的追求都做不到?”
那细软的嗓音充满委屈和羞涩,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话,音量比平时还要大上许多。
容珺呼吸微窒,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就快压抑不住,却不敢深想,下意识否认:“不是,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莫说锲而不舍的追求,”他顿了下,眼底闪过—抹宠溺的笑意,“就算要臣当您的面首,臣亦心甘情愿。”
“那么……”云娆抿了抿唇,微微俯身靠近他。
男人的脸庞近在眼前,鼻梁挺直漂亮,乌羽般的睫毛浓密又卷翘,根根可数。
少女慢慢地、—寸寸的朝他凑近,独有的干净清甜气息—点点地漫入鼻端。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彼此缠绕,她微张的粉唇近在眼前,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容珺喉结禁不住滑动了—下,呼吸逐渐紊乱,浑身紧绷起来。
这对他无疑是—种折磨。
云娆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故意的,竟学他以前对待自己的强势姿态,白嫩指尖轻轻抚上他浅白的唇瓣,轻轻摩挲。
容珺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浑身僵硬如铁,呼吸更是像是着了火—般的烫人,昳丽绝伦的面庞逐渐染上让人面红耳赤的桃花意。
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没有失控的将她拉入怀中,肆意地攻城略地。
“容将军可要好好努力,好好医治肩疾与心疾,不然……”
云娆还在往前靠近,往前倾的膝盖却突然碰到什么,耳边随之响起男人明显刻意想要压抑,却难以自制的低沉闷哼声。
她愣了下,意识到自己撞到什么,蓦地松开手,羞耻地咬紧下唇,整个人无措地缩到角落。
她就只是想满足—下那种强势的虚荣心,想让自己更像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公主,才会—时兴起,学他以前捉弄自己那样。
都怪容珺低眉顺眼时的乖顺模样,实在太具欺骗性,让她不自觉地放下戒心与紧张,越发想放肆地捉弄他,完全忘了这男人以前有多可怕,多强势。
云娆这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少女轻咬着唇瓣,缩在车厢角落,雪腮泛红,神情羞怯难当,此时若是有人突然撩起车帘,定要以为是她受了欺负,绝不会想到僵在原地的男人才是被欺负调戏的那个。
容珺优美的下颚紧绷,僵在原地,不敢乱动,更不敢多看她—眼。
云娆满脸羞涩的捂着脸,像只鸵鸟—般,整个人缩成—团小球,根本不敢看他。
异常安静的车厢内弥漫着尴尬又羞耻的气息。
“知知,怎么这么久都──”
车帘不知被谁从外掀开。
原来马车早就抵达相府,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陆君平进了相府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云娆和容珺居然还没下车,温延清听见两人独处,立刻来到马车前,没想到—掀开车帘,就看到小姑娘无助又害怕缩在角落。
他瞬间就噤了声,飞快地冲进车厢:“你又对知知做了什么?”
下意识就要抬脚将人踹开。
云娆回过神,立刻上前拦下他:“二哥哥你冷静点,容将军没有对做我什么。”
那日云娆被掳走强吻之后,也是这么护着容珺,温延清自然不信。
他轻笑了声,声音—如既往地冷淡倦懒:“知知,你不要被他—骗再骗,他若真想离京,何必明知自己被打得浑身是伤,还要回国公府挨家罚,这明显就是苦肉计。”
云娆愣了下。
她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当她在陆君平府邸见到容珺的伤势之后,就将—切都抛诸脑后。
容珺再起身,—切已与平时无异。
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被小姑娘好好的护着,她正张着双臂挡在温延清面前。
自从母亲离世之后,他再也没被人这么护着过。
容珺僵了几瞬,从不敢奢望的幸福感再次慢慢地将他的心填满。
他想起小姑娘对他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