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白漫步在山道上,两边的落叶已经很厚了:“今年的秦川下雪可能会有点早啊,现在七月末就已经这么凉爽。”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张梦白看到了那块论剑碑:“风兄。这么些年来,依旧没有人敢挑战你啊,这是幸事还是不幸啊?”张梦白摩挲着这被剑气洗刷的无比圆润的石碑,心中不免唏嘘。
一个守山弟子喝住张梦白:“站住,太白山不可乱闯。”
张梦白自然不会跟一个五品的弟子一般见识:“小兄弟,你去通报一声,就说真武故人到访。”
“老道,那你在这儿等着。”这个弟子看起来是新来的,有点虎,不过既然张梦白报了真武来人,他也不好拒之门外,怠慢八荒同门之罪他可承担不起,紧赶慢赶地往里跑去。
“唉哟——”这弟子在一个拐角处似乎撞到人了,可结果竟然是自己被撞倒在地,“真晦气!”
“怎么?看见我竟成了晦气?”岳武作为新晋的戒律阁主,自上次神威一战后,自身的武功境界又有所提升,闭关良久这才出来晃一晃,刚没走几步路就遇到这么一个憨货。
“啊——是岳师叔。”这弟子看清来人,大惊失色,“岳师叔,对不起,刚才撞到您了,您还好吧?”
“呵呵呵。”岳武被这弟子逗笑了,堂堂一个八品宗师被五品撞伤?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成为几位师兄两年的笑柄,“行了,你跑那么快有什么急事吗?我记得你好像是新来的,这时候应该在山下吧。”
弟子如实回复:“回岳师叔,山门出有一个老道,自称是真武故人,我不知真假,便进来通报。”
岳武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嗯?真武故人?老道?难道是他?”
见岳武迟疑不定,弟子眨着眼试探道:“岳师叔,那人是不是坏人啊,要不要我现在立马下去轰他走?”
“行了,我陪你去看看吧,若真是他,真把他惹恼了,我这太白还不够他拆的。”岳武还是决定下山见一见,若真是他,阁主相迎这个礼数也是够了。
岳武半携着弟子,两人的速度比这弟子来的时候又快三分。
行至山脚,岳武看到张梦白正坐在论剑碑对面的凉亭里打坐,摇摇头,看着身边的守山弟子,知晓了张真人的脾气后,也替他感到幸运,天下间竟然有人把张梦白挡在门外?这乐子有些大了。
“张真人。”岳武上前,躬身行礼,“张真人,这小辈刚来不久,眼界不够没认出您来,还请原谅我太白招待不周。”
“岳小子,你进步不错,看来已经领悟了无痕的真义,假以时日必定不凡,若是你能持剑千日,定成大道!”张梦白一眼看出了岳武的问题,虽然已是八品总师,但他这个八品可以说是躺在床上躺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需要长久的操练才能巩固。
“多谢真人提点,真人,请!”岳武拍了拍已经愣住的弟子,“还不快先行去通报掌门?就说真武张真人到。”
人的名,树的影,这弟子发现这老道竟是张梦白,吓得一溜烟跑:“哦!好好好!”
张梦白看着这弟子,心中一阵苦涩,就在前不久,真武应该也有许多的新弟子被安排到守山,每次外出办事回来,看着山口的年轻弟子,作为一派掌门总会觉得内心有种活力,只是现在,唉——
“张真人?”岳武看着突然发愣的张梦白,有些疑惑。
“哦,没事儿,走吧。”张梦白回过神来,当先一步朝里走去。
太白大殿与真武不同,并无雄伟之感,却饱含古朴之香,那一块块粘有裂纹的青砖,有几块甚至承载了剑气的打击,更能让人在这沉静中悟得一丝属于自己的剑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剑便可斩灭风雷,一招便是无穷无尽,剑随意动,飘忽不绝。
风无痕早已在大殿等候,出门相迎:“张真人,别来无恙。”
“风兄,张某便叨扰了。”
“张真人哪里哪里,见外了,八荒本为一体,自当手足相抵,同舟共济。张真人,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唉,修道之人不汲汲于富贵名利,却难放下生死天命,经此一劫,或许我有生之年武功再难进境,止步于巅峰门前。”
风无痕略表安慰:“张真人,我辈之人此生求无憾便足以。”
“是啊,无憾足矣。”张梦白倒是看得开,“我观太白有潜龙之势,不知山中可有大才?”
“真人,我正想你与说此事。”风无痕叹了口气,“真人,你且随我来,我边走边说。”
“张真人。”风无痕与张梦白行走在一处山道上,“这一次你们也看清了武林劫难到底是什么,能听听你的看法吗?”
“风兄,这一次武林大劫,祸不在武林。”似乎是预料到了风无痕的惊讶,张梦白不做停留继续说道,“李醉风兄弟二人消失了近二十年,这一次突兀的出现在武林搅起这么大的fēng • bō,但觉得凭他们两个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我之前也怀疑过小五庄,可是小五庄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就是有人想借此得到武林之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