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与两位师侄同行吧,昨夜梁谷主传信,他们会与唐门一行人共同前往,到时候我们会分成两拨,太白那边自成一路,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神刀和天魔教竟真的会穿一条裤子。”
“或许,神刀受到的创伤比我们听到的更重。”重逸放下已经喝干的茶杯,看着下面个个斗志昂扬的人,“这武林盟倒也是一股势力了,只是不知道能够存在多久,好在天医姑娘用汉江商盟约束着。”
“是啊,如果不想这个办法,我们几个又怎么跟别人争?双拳难敌四手,重逸,你觉得应天府大会你有几成胜算?”张梦白在这种事情上很在乎重逸的看法。
“坦白说,不到三成。”重逸又倒了一杯茶,不小心流出了一片茶叶,在杯中不断浮沉,“若真如掌门师兄所言,赵跖吸食了极阴之血,配合大悲赋一式的变态,八品中级想来也不是太困难,也就是说八品高级以下他再无敌手,这对年轻一辈是致命的打击。”
“是啊,只希望到时候他不能转化完,那样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张梦白若是知道赵跖不但有黎心怜的极阴之血,还吸了和为笑几十年的总纲内气,或许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掌门师兄,我想问一句,若是我们八荒几派真的在应天府一会上娶的莫大成就,仍要尊韩师业为盟主吗?”重逸这一点上猜不透张梦白的想法。
张梦白回过身,沉吟三刻,缓缓道:“你觉得我和风无痕还能活多久?”
“这?不知。”
“那你觉得梁谷主能活多久?”
“这——亦不知。”
“我,风无痕和梁谷主,享誉多年,也够了。”张梦白的语气沧桑尽显。
“师兄,你莫不要就此放——”
张梦白笑了笑,拦住了重逸要说的话:“我们都老了,就算能有进步又怎样?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难过岁月蹉跎。这一次之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兴许会找个地方过活,江湖就交给你们了。”
重逸和灵逍都沉默了,重逸更是,虽说他们几人叫张梦白为师兄,但年龄上相差甚大,张梦白比他们的父辈年纪都大,这也难怪他会有退隐江湖的心思了。
“至于这武林盟,我想现在只是个雏形罢了,这应天府大会之后会名声大噪,现在的八荒已经回不去了,已经变质了,所以这武林盟的存在十分有必要,风老头那边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暂时我们还是别强求。”张梦白一身风轻云淡,双眼半浑半清,轻声:“几十年前我孤身一人,本以为创下一番基业,谁想到头来终是竹篮打水,累了,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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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
“掌门,此次应天府大会您如何安排?”柳天歌相比较其他六人更为活泼佻达,连弟子们也是。
“此次由仙儿独守太白即可,你们六人皆随我前往。此去势必以大悲赋为目的,武林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风无痕的决定不可谓不重,这已经是太白高层的全部战力了。
“仙儿姐,那我的那只小兔子就劳烦你照顾了?”柳天歌一脸媚笑。
“行,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留个兔头。”祁仙作为大姐,实力早已是八品中级的级数,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清寒,淡青色的连衣裙摆衬托起玲珑身段,十年前在这秦川一代倒也掀起了不少风流事。
“大姐,你不能这样。”柳天歌说着说着就抓起祁仙的袖子擦鼻涕,谁料还没有还没碰到,屋子里一道凛然的剑气迸发,青色光芒一闪而过,柳天歌整个人被嵌在了墙壁里。莫笑摇头,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揪了出来。
“掌门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柳天歌见几个师兄无人帮他出头,又讨好起风无痕来,头埋在风无痕宽大的袖子里,轻声说,“掌门,你知道大姐每天晚上在喊谁的名字吗?”
风无痕原本看笑话的心情也被调动起来,为老不尊低下头问:“谁啊?”
“姓柳的!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兔头安到你脖子上去!”祁仙娥眉紧皱,气运于胸,“掌门,近来我悟得一点剑法,想讨教一番可好?”
“呃——”风无痕大汗。
其余众人看着柳天歌这个活宝,忍不住笑意,不过也幸亏这柳天歌的存在让本该枯燥乏味的武道修行变得精彩起来,起码有了滋味。
“好了,别闹了。”莫笑站了出来,虽然他的武功不是最高,但为人亲和,受过太多伤的他浑身显露着忧郁沧桑,“掌门,不知何时出发?”
风无痕看着莫笑,想到这个命苦的剑客的经历:“明日辰时出发,这一次或许八荒都会到齐,武林难得这么热闹了。”
“是。”众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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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
应天府自从八月初一开始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侠士,应天府大会早在几个月前就闹得沸沸扬扬,官府也极其重视这次武林侠士的盛会,据传言圣上下口谕派半数大内高手前来保护民众。
韩师业与黎心児坐在最前面,两人一冰一火,却相互融合得很好,张梦白在一侧看着相互交融不分彼此的阴阳二气,一路上仔细观摩,原本被打落的境界似乎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大家先找个酒楼暂作歇息,我有要事要去处理一下。”韩师业回头对众人说道,有恭敬向张梦白行礼,“张真人,还请多多帮携心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