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满这座山寨的统治者们很久了啊!!!
“你觉得大当家的不好,我是发觉辛夷这个人性格扭曲,行事极端。或许他患有狂躁症吧……”
“还有二爷,二爷他难道不是一只笑面虎吗?真的可怕……”
辛夷、郭大壮挨个被谢小婉数落了个遍。
她是有分寸的,尽管心里百八十次地骂他们祖宗十八代,扁着嘴说来,却满满的都是委屈。
“仔细算来,我跟小翠儿都在你们寨子待多少天了,做了多少顿饭!凭什么连大当家的都不准我们见一见呀,真的是,搞这么神秘!”
唯独说到这处,一直沉默的梁杉却道:“他想见你,自会来见。”
“可寨主哪儿来的闲工夫想见我呀?”
有闲工夫想来见她的寨主膝盖一疼,脸色微僵。
“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皇帝吃着某某宫女做的点心合胃口。于是他大手一挥:‘朕得去见见这做得一手好饭之人’。没想到这一见面,却是惊为天人,两个人酱酱酿酿地展开了由一碗蛋炒饭引发的旷世奇缘。”
“皇帝去的时候得先微服改扮一下,不能轻易暴露了天子的身份,这才够有戏剧性嘛。”
脑洞大开,最后谢小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有道理啊,以后我见了陌生的土匪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保不准就是乔装见我的寨主大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杉不知什么时候偏过了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饼烙好了,谢小婉嘶嘶哈哈地在两只手里换来换去,虽喊着烫,却是毫不含糊地将其一撕两半:“看到没有,这些酥都快流出来啦……太成功了,石板烙饼就是得劲儿。”
这种法子烙的饼是外酥里软,壳子焦脆,禁锢的腾腾热气。好容易撕开个口子来,热气都冒烟似的直往上冲。金黄的油酥更是澄澄欲滴,饼快兜不住了。
只是熟面和油香缠绵着,横冲直撞地灌入鼻腔,谢小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来,咱俩一人一半,谁也不嫌弃谁啊。”
鸭蛋新鲜,拌了葱花和盐,锅里一扒拉就成;另外的马齿苋也被小翠摘了个一干二净,照着那天拌凉皮的样子如法炮制。
如此,便是一荤一素一主食,赶上谢小婉高中的食堂餐了。
菜和饼一旦上桌,立刻便是被一票匪徒哄抢而光的命运。
在他们开动之前,谢小婉拍了拍桌子道:“大家先安静,安静一下!”
大家很给面子,闹哄哄的土匪窝霎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唯有辛夷满脸不豫地站起身来,意欲阻挠,却见她手边竟还推着个人。他脸色立时一变,也只好悻悻然地复又坐下。
“我想说,今天是立春,往年立春的时候,我都跟家人朋友出去踏青、吃春饼,”她说着,转向那个方才因为惧怕辛夷,不敢同她打招呼的小土匪,“谢谢你们今天早上陪我踏青。”
“二爷和三爷,谢谢你们收留我到今天。”
辛夷侧扬起头:“我不领,你还不如谢谢大当家的。”
“好啊,”谢小婉好脾气地笑道:“只要我能见到他,必然当面儿致谢。”
“……”
一旁的梁杉稳坐不动,寨子里的热闹,也似乎与他无关。
他低头,轻轻吮了口谢小婉晾好的一碗温水,身上还披着那件油渍斑斑的羽绒服。
“婉娘,俺也谢你!”
“婉娘最好一直留着给俺们里做饭。”
“不如你看哪个弟兄进眼,俺给你们做媒,先把亲成了吧!”
“还有翠娘……”
“你脑瓜子里想些啥嘞,尽他娘的胡说!”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陟负冰。
今日立春,年年立春。
山寨里,还是头一年把春立得这么有味道。
“唉……俺有点想俺娘了!”
“俺,俺也是。”
“嗤,”辛夷靠坐在一根木柱子旁,满不屑道:“蠢。”
旁边儿的郭大壮许久都没应声,他于是探头去看,却只听得一声微乎其微的呼唤:
“玉娘……”
辛夷暴跳如雷:“wǒ • cāo,你tā • mā • de怎么也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