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夜长梦做着做着,一个不注意,谢小婉就睡到了翌日晌午。此时炎光大亮,太阳早已高高地爬上了杨树梢头,照得窗外刺眼的白。
手忙脚乱地套上罩衫和鞋袜,随便一抔清水抹了把脸。三下五除二地,谢小婉将长发高高挽起,展臂伸个懒腰。
“哇啊——”
在这个没有闹铃的时代里,谢小婉能不赖床,全靠小翠日日早起……之后在龙翔县客栈里住的那几天,则是因为有梁杉在旁边儿,她不敢睡太死。
现如今偌大一间屋子只剩自己,可就原形毕露了呗!
说起来,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小翠不在,连个叫我起床的人都没有了。”
“……吃点儿啥好呢?”
顶着太阳,压着起床气儿。
谢小婉蛮不情愿地来到庖屋环视一番,琢磨着如何用二三十分钟的时间赶在饭点儿之前给自己和山匪还有柴房里那些倒霉的人质们做些简单方便又快速的美味佳肴来祭五脏庙。
“菜倒不少,”
季节一到,又是刚才下山回来,寨中的瓜果蔬菜也因之添了些个花样。眼花缭乱,目迷五色间,谢小婉却不晓得做究竟点儿什么才好。
“没什么可吃的。”
饼啊面啊,肯定来不及了。
光炒菜吧,又填不饱肚子。
没有小翠在身边解闷儿,梁杉还整天黑着张脸。生活的乐趣渐渐地被消磨殆尽了,谢小婉抬头去看茅草屋顶,只觉人生苍白无趣。
正发愁时,身后蓦地暗了一暗。
来人的身影高大魁梧,只在门槛边上站着,立时遮去大半儿耀白炫目的太阳光。
一道声音,犹豫不决地响在身后:
“……婉娘?”
乍然回头,只见郭大壮站在门前,面色明显一滞。看着谢小婉稍带迷蒙的双眼,稀松蓬乱的长发,他想了想,难以置信道:“你,你不会才刚起来吧?”
怎么不会?
凭什么不会?
就是起晚了不可以吗?
想着,心下本就郁郁,谢小婉一改往日作风,直接将满腔不忿形于色道:“呵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会,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