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可恶!
“嗯?”谢小婉侧了侧首。
怎么回事,刚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耳畔,细听片刻,她好像听到辛夷骂她了。
应该,不是幻听,叭?
“二哥你别拦我,我有分寸,我非得去问问她……”
未等郭大壮出言阻拦,谢小婉已经闻声看了过来。
霎时,她顿住脚步。
微微怔愣片刻之后,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欣喜。喜色流转在灯光下,在这黑夜里尤其明媚耀眼。
梁杉看着谢小婉,忽然想要转身逃走。
他方才shā • rén了。
现在身上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干枯的血液成了可怖的绛红色,身上有,手上有,脸上也有。还有那随风四散的血腥气儿……
会吓到她吧。
她会怎样想他,会不会就此厌恶了他?她那么贪嘴,却连炊饭院养的不会下蛋的公鸭子都舍不得杀了吃肉。
她知道他杀了人,会从此躲着他的吧?
梁杉的脑海头一次被这样多的思绪困扰,竟然有些遭受不住,很是发昏,紧接着就踉跄了一下。但与此同时,他又抱着一些期待和试探。
他在期待着什么呢?
谢小婉当然看到梁杉跌撞了那么一下,立刻开口:“官爷,是我的夫君来寻我了。夫君啊,你找不到我该担心死了吧!”
说罢,她也不管身旁衙役,径自走向梁杉。
搀着他的手臂,谢小婉眉头轻蹙,一副心疼的样子,又十分真情实感地关切道:“夫君,你腿脚不好,怎么还亲自来了?”
不过,“夫君”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啊?
该不会死人了吧。
是不是辛夷他们砸窑砸翻车被官兵盯上,刚才他们已经跟官府搏斗过了啊。可如果是那样的话,怎么还能进城来寻自己呢……
唉也罢也罢,先把两名衙役糊弄过去再说。
一帮土匪站在官府的人面前,实在危险。
谢小婉眨眨眼睛,“夫君?”
“……”
这就改口叫夫君了?
梁杉盯着谢小婉看,与她灵动的双目对上之后,方才那般类似近乡情怯的想法也顾不上纠结了,微微点头,应下来,“嗯,我不太放心你。”
这下,轮到方才看着谢小婉的衙役目瞪口呆了。
这,这可怎么办?
齐小姐真不懂事,怎么能把人家有夫之妇拐来做饭还不帮着打声招呼呢!
他们官府,难不成还是抢人的土匪了。
雍州州官批准,叫齐致远负责剿匪一事,齐静心不能随意掺和。
她在此事中,不过扮演着一个想吃某农妇做的饭的任性小姐罢了,并没告诉县衙的人谢小婉来历如何。
见衙役动摇,谢小婉心中有底,又十分恳切、眼泪汪汪地看向二人,道:
“两位大哥啊,我夫君腿脚不利索,都来此处寻我,可见是着急坏了。你们官府是为老百姓做主的,不是迫害我们老百姓的,请你放我走吧!”
“这……”
“静心姑娘要吃的牛肉干,我已经写好了方子。”
谢小婉有抄菜谱的习惯,有些时候想要尝试的新菜就会抄个菜谱,有空做做。类似于牛肉干这种不常做的,在实操之前也会梳理一遍制作过程。
方子上配方做法都有。
得到衙役同意之后,谢小婉又跟着他们一起去牛肉铺选了合适的部位。最终理所当然地拎着趁机买给自己的两条牛腱子,跟衙役大哥说拜拜了。
“回去以后,我们也做牛肉干吃吧,”
谢小婉兴致勃勃地观察经络分明,不带一丝肥油的漂亮腱子,“我觉得酱牛肉也可以,你们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