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妮家境不一般,嫁的人家也是上海举足轻重的,就这样吊死在一户人家门口,如果刊登出来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再加上王曼妮的传奇经历,报纸更是喜闻乐见,恨不得到处传播,这是王曼妮的家人不愿意看到的。
而王家人一向脾气暴躁,如果不赶紧把真凶抓到,兴许王家人就要责怪冯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王家人要闹起来,那绝对会变成上海滩大事件。
齐铭没有理会他,从白向墨手里接过来一个煎鸡蛋,咬了大大的一口。
“亲爱的,你煎的溏心鸡蛋无人能及!”
孟明锐猛地搓了搓胳膊,差点被恶心死。
白向墨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煎鸡蛋弄掉。
他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望向孟明锐道:
“你不是去查了汪厚雄吗,查得怎么样了?”
提起正事,孟明锐立马来了精神。
“我查到汪厚雄昨天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出现在王曼妮办公室附近。”
齐铭闻言,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
“我让人去跟汪家佣人套近乎,那人说昨天晚上汪厚雄八点多接到了一通电话后就出了门,结果一整晚都没有回家。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在家里大发雷霆。”
孟明锐做的还不止这些,“我还找出了昨天晚上将汪厚雄拉过去的黄包车车夫,他也证实了佣人的话。他说当时他把人送到之后就离开了,那条街空无一人。他说当时周围房子都是熄了灯的,只有路灯亮着。”
王曼妮办公室所在之处比较偏僻,而且属于商业区,白天还挺热闹,但是到了晚上人只有来往的车辆,店铺都关得比较早。
齐铭迅速将鸡蛋吃完,擦了擦嘴道:“目前看到汪厚雄的嫌疑最大。”
“没错,我觉得肯定就是这家伙干的。这家伙特别小心眼,但凡得罪过他的人,他都会想办法报复回来。他家佣人说,她经常听到汪厚雄在家里咒骂王曼妮,说她就是个贱人,靠出卖自己才爬了上去。
还经常咒骂孙经理,为了□□那点事,真是什么脸都不要了,就是个酒囊饭袋。据说他跳槽之后,混得并不好。所以更加恼怒,才会跟钱来做局,吃力不讨好的坑了孙经理和王曼妮。”
白向墨好奇,“那个佣人怎么跟你说了这么多?”
背后跟人议论自己的雇主,这可是大忌。
尤其说得还那么详细,容易惹祸上身。很多佣人都会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传了出去被解雇不说,可能还会影响以后的职业生涯,毕竟谁也不希望家里有个多嘴的人。
“我找的人是那佣人的老乡,跟她七拐八弯的有带你亲戚关系。最关键的是,汪厚雄一家人不厚道,钱给得少活还多,动不动还拿她撒气。
自从汪厚雄换了工作,直接把工钱砍半还经常拖欠,动不动还会扣工钱。这让那佣人早就心存不满,一直在找下一家。”
白向墨皱眉,“人品还真是不怎么样。”
“可不是吗,他们一家在那一片都是出名的难缠。我只要稍微一打听,都是说他们不好的。”
孟明锐总结陈词,“我觉得这事不用想了,凶手肯定就是汪厚雄。shā • rén动机,作案时间都有了。哦,对了,汪厚雄这个人还很好色,最喜欢去逛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齐铭摸着下巴沉思,白向墨也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点。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不动起来!”
孟明锐看他们这个样子,顿时急了起来。
“有人盯着,他跑不掉的。”齐铭依然不慌不忙,“按时吃饭最重要,你要不要来一点?”
孟明锐感动,他终于也被关心了。
今天早上一得到消息,他立马就跑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吃早点。
他的手正准备伸向盘子,被齐铭用筷子打了手,“自己去拿碗筷。”
孟明锐撇了撇嘴,站起身去厨房拿碗筷。
吃完早饭,三人直接开车前往警察局,齐铭之前已经命人逮捕汪厚雄。
“你们凭什么关我,快放我出去!”
才刚走近,就听到汪厚雄在里面吼着。
领三人进来的警察顿时变脸,“叫什么叫,来到这里还不老实!”
汪厚雄连忙扑向围栏,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家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抓来了。
警察将他关进这里就走了,什么都没说,他搬出好几个名字也都不管用。
当他看到齐铭等三人,微微愣了愣。
“你们是谁?是你们让警察抓的我?”
齐铭态度还算客气,简单进行自我介绍,并道:
“你现在涉嫌谋杀王曼妮女士,如果你想少受点罪,最好如实招来。否则在行刑之前,还得遭受皮肉之苦。”
汪厚雄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会shā • rén!冤枉,冤枉啊!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你一直对王曼妮女士心怀不满,还曾设下圈套故意坑了她,差点因此导致你的老东家损失一大笔钱。后来见计不成,就要动手shā • rén,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汪厚雄连忙辩驳,“我承认我之前对这个女人很不满,可我也不会因此shā • rén啊!这可是shā • rén,我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啊。”
孟明锐啐了一口,“你没有那个胆子?你之前还想花钱找人教训王曼妮,你全都忘了吗!”
汪厚雄之前确实想要这么干过,可是他发现他找了好几拨人,明明一开始都答应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反悔。
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出那样的法子坑王曼妮,顺带让孙经理一行人倒霉。
王曼妮的家人确实不会干涉她的事业,不过她的安全却会命人盯着。
因此之前有人想要教训王曼妮,都被她的家人从源头阻止了。
只不过没有对外声张,只是暗中保护着。
因此汪厚雄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连王曼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教训了。
“你,你们怎么知道?”汪厚雄愣住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可我最后不是没干嘛,况且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不想看到那女人猖狂,可我真的没胆子shā • rén啊!”
齐铭并不理会他的哭嚎,问道:“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你在哪里?”
汪厚雄顿时哑口,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我,我……”
“或者我应该问你,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老办公室附近?”
“我,我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齐铭挑眉:“电话?”?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说是他的手里有王曼妮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让我一击击倒她。”
汪厚雄说话声越来越低,压低着头不敢看眼前三人。
孟明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比不过人家女人,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
“我,我就是好奇怎么一回事。”
“你见到人了吗?”
“没啊,说到这我就窝火。我按照约定到指定位置,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被来了一棍子,然后就晕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
要不是现在天气转暖,我穿得也比较多,我早就被冻死了!我身上的钱包啥的,也都没了。”
汪厚雄担心他们不相信,连忙又道:“我还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查!”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演戏。”孟明锐冷哼。
“故意?我都快被人打死了!给”汪厚雄转身用手扒开自己的头发,“你们看这么大一个包呢!差点没把我给打死,我现在头还有点晕呢。”
汪厚雄头上确实有个大包,头发被剪短,上面涂着药膏。
“不过是一个大包,如果能因此脱罪,那就是救了你一条命。”
孟明锐嗤了一声,对着白向墨和齐铭道:“这家伙用的是苦肉计。”
汪厚雄欲哭无泪,“你们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真的没有shā • rén,我可以对天发誓。”
“每个犯罪的人都喜欢对天发誓,哪怕所有证据摆在面前,也可以睁眼说瞎话。”孟明锐嘲讽道。
汪厚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心中也开始明白,他这是中了圈套了!
故意把他引到那里,然后将他敲晕,让他难以为自己辩解,也没人为他证明清白。
偏偏这种陷害手段十分高明,先将王曼妮弄死做成自杀。
如果被人察觉到是他杀,那就将这口锅甩到他头上。
凶手这么做是上了双保险,可谓是处心积虑。
汪厚雄绝望极了,难道他一世英名,竟然最后是被冤枉死的吗!
“我真的没有shā • rén,我真的没有shā • rén啊!”
汪厚雄哭嚎起来,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完全没有办法为自己证明清白,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他。
孟明锐很是不屑道:“现在知道哭,早干嘛去了?!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早就应该料到这一点。真是够歹毒的,为了害死一个人,竟然谋划这么周详。”
先是在生意上狠狠地坑了王曼妮一把,然后借助这件事,制造王曼妮自杀的假象,一切合情合理,可谓狡猾至极。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曼妮家境优渥,根本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单子就被逼得走投无路,上吊自杀。
而且就算没有那么强大的背景,王曼妮快要将损失弥补回来了,更没有理由自杀。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一定要查清楚,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孟明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得好像是别人逼着你坑人似的。”
“是谁给你打的电话?”齐铭突然插话道。
汪厚雄更想哭了,“我也不知道啊,他没说他是谁。他只说想如果想要知道王曼妮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到他指定的地方等。”
“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想我去看看也没损失,他是让我拿钱去买,我也没拿几个钱,就想着要是值得我回头再买,要是不值得就算了。”
“仅仅是这样?”
“他说了公司里一些私密事,还说了王曼妮一些小习惯,所以我就信了。而且那个神秘人虽然刻意压低声音进行伪装,但是我总觉得很熟悉。”
汪厚雄说完不忘补充道,“我经常跟人打交道,在认人这方面还是很敏锐的。我可以肯定对方肯定是我认识的人,很可能还是公司里的,只不过他说得太少,我一时想不起来。”
带着这种疑惑和捡漏心态,汪厚雄去赴约了。
他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哪里晓得,他在那等了一会,就被人从背后偷袭,一下子把他给砸晕了。
一开始他还庆幸他没有带多少钱,损失并不大。
哪里晓得,真正的大坑在后面!
“如果你再次听到那个声音能够记起来吗?”
“不好说,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如果他重复那段话,没有故意改变说话的方式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汪厚雄说完这话,顿时眼睛一亮,“齐先生,您相信我是冤枉的对不对?”
“我可没这么说,一切都在调查中,你目前依然是嫌疑最大的人。如果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那么你是逃不开shā • rén罪的。”
汪厚雄直接瘫软在地上,悔恨不已。
当初他脑子是被门夹了吗,非要去招惹这么个女人!
三人从牢里离开,孟明锐道:“齐哥,我怎么觉得你并不认为汪厚雄是凶手?”
“现在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至于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这还不够充分吗?咱们这些证据交上去,他肯定会被判刑的。”
白向墨道:“这些证据依然不够,而且他并没有承认自己shā • rén,正常程序下是很难判下来的。”
不过依照王曼妮娘家婆家的势力,想给汪厚雄定罪还是不难的。
“反正凶手就是他,管他什么程序,只要能定下他的罪就行。”
孟明锐觉得白向墨太过固执,每次都要坚持证据确凿,明明早就已经查清楚是谁干的,还得非要找到证据不可。
孟明锐对这些工作很是不感兴趣,他就喜欢揭秘的过程,找证据这种事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