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这个当爹的不靠谱,那孩子那天拿了钱,估摸着自个跑村口等货郎了。”
卢栓子想起这件事就很后悔和懊恼,那些钱还是他给孩子的。
当时他揽了一份大活,得了钱就忍不住嘚瑟。
老娘让他别给孩子钱,孩子还那么小呢,手里不能拿钱。
可他就是不听,明面上把钱收了回来,可私底下还是偷偷给了。
这个村庄虽然距离上海并不远,可很多人除非是去找活干,很少会去上海,甚至一辈子都离开村子的都有,因此经常会有货郎挑一些生活用品过来贩卖。
齐铭:“那天有人看到货郎了?”
卢栓子摇了摇头,“经常跑我们村的货郎那天也来了,不过他说没见到孩子,也没见过其他货郎。还跟我们说他去其他村子,确实有人假扮货郎偷孩子的事,这让他们的生意更不好做,去哪里都容易被人当贼看。”
“所以你们认为孩子是假货郎带走的,其实并没有人看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卢栓子老实地点头应着,“是的。”
有的货郎挑的箩筐或者箱子特别大,里面可以塞下孩子,只要把孩子弄晕,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带走。
这还是经常到村子里卖货的货郎说的,这也是他平常只带小巷子小箩筐的原因,生怕有人误会。
“那段时间除了家旺,村子里还有差不多大的孩子失踪吗?”白向墨问道。
埋在地下的尸骨有三具,而且都是差不多时间杀死和埋尸的。
“没了,家旺丢了之后,我们村就特别地小心。”
齐铭:“附近村子呢?”
“这倒是有,其他村子不像我们村子位置好,他们村子哪里都能进,所以有人紧盯着那一年还是丢了四个孩子。后来时不时会听到有村子丢孩子,我们村就再也没有了。”卢栓子痛心道。
现在的农人家里,没有一个是闲着专门看孩子的,很多女人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就下地干活了。
卢栓子家已经算比较殷实的了,甘姑姑除了看孩子也还得干家里的活,还养猪养鸡种几厢菜地,农忙的时候也得下地。
这么大的孩子背身上又太重,只能带着一块干活。
有的孩子调皮喜欢乱跑,有人就用绳子把他们拴在树上。
可即便如此,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而且很多四五岁的孩子也开始要帮家里干活了,去捡点干柴挖点虫子野菜什么的。
“四个?!”白向墨震惊。
“对。”卢栓子苦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过得已经够艰难了,还有那黑心人不干好事!”
齐铭:“他们都是男孩吗?”
“有一个是女孩,其他三个是男孩,有一个才刚满周岁。孩子放院子里,大人转身进屋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孩子就没了。”
齐铭:“你还记得他们是哪户人家吗?”
“记得,我当时知道消息就跑过去了,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在家旺失踪之前,有孩子失踪吗?”
“有的,基本都是女孩。”卢栓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女孩子一旦被偷,让人没法忍心想下去。
男孩还有可能卖给没有儿子的人家当儿子,女孩基本上就是去卖进窑子,很少有正经去处的。
问完卢栓子,齐铭又询问来到卢家的其他人,他们所说的都跟卢栓子差不多。
没有人见过拐子,只是凭借推断,认为是拐子将卢家旺给拐跑了。
卢家旺那天早上出了家门以后,就没有人见到过他。
齐铭和白向墨暂时离开卢家,甘宏博忍不住问道:“齐先生,老师,你们有什么想法了吗?”
目前的口供,甘宏博完全看不到一丝线索。
齐铭并未回答,而是说道:“孩子失踪时,正好是春耕时节吧?”
“对,那天大家都忙着,所以直到很晚才发现孩子丢了,早就不见人影了。”
“春耕时,村子里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吧?”
甘宏博虽然没有下过地,却也知道这不可能。
“村子里还有手脚不方便的老人守着呢,而且家里的活也很多,不可能都去地里。”
齐铭颔首,“你对这个村子还挺熟吧?”
“熟的,我们家亲戚不多,很多还都在外地,所以从小最经常走的亲戚就是姑姑家。我小时候经常来这边玩,长大了有空也会过来看我姑。”
“那你带着我们走一圈吧,尤其是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
甘宏博不明所以,点头应道:“好,村子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这些我熟悉得很。”
甘宏博带着齐铭和白向墨走了一圈,完全不明白两人在干什么、想什么,好像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一样,也没有找人问话。
准备回到卢家的时候,齐铭停了下来,目光望向了卢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