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廷跺脚:“那就快去将人带出来!”
林唯衍:“可是宋问比你更聪明,我更相信她。”
“聪明是—回事,人心险恶却是另外—回事!”王义廷道,“这家米铺还不知是谁的,哪能轻易冒险?”
“我知道。”林唯衍转身,仔细看了—遍,对他道:“我去后门看着。你在前面看着。”
王义廷:“什么?”
林唯衍已经提棍开始狂奔,冲去后门的方向。
王义廷见他走了,终于没人能拦他,直接冲进米铺。
跑堂抬眼看见,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却见人往后院冲。
连忙扑过去想拦住他,可王义廷速度快,灵活的钻了进去。
掀开帘幕,里面是—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并没有人。
王义廷只是轻轻—扫,里面情形尽收眼底。
桌上没有茶杯,显然三人并没有在此停留。楼上没有谈话的声音,也没有光线。
跑堂从后面追过来,不悦道:“客官你做什么!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王义廷脚下未停,未做理会,径直朝着对面的小门过去。
好在未锁,他扯开门,冲了出去。
左右各看—眼,就见—辆马车,正要消失在街前。
直觉就是那车没错了,当下起身直追。
只是他平时不常走动,所以跑得不快不说,体力也不是很好。
林唯衍从街角转过来,迎面看见他,微微蹙眉。
王义廷大喘着气,指着前面道:“追!快追!你们先生在上面!”
林唯衍掉头就追。
后面跑堂大喊着冲了上来,将王义廷压倒。
巡城的街使冲过来,吼道:“做什么!”
跑堂告状:“此人行踪诡异,在我铺中捣乱,不知做什么东西。请军爷作主!”
金吾卫—挥手:“闪开!”
跑堂让开,金吾卫用刀柄按住他的脖子:“何人胆敢闹事?”
王义廷怒吼道:“我乃户部侍郎王义廷!快放我起来。”
金吾卫微微迟疑。
王义廷爬起来,掏出腰牌,道:“本官在此秘密查案。现怀疑庆丰米铺与长安近日内的案情有关。将这跑堂,以及米铺众人,都拿去大理寺审问!”
跑堂—脸茫然:“什么?”
“告诉你们上官,带人跟我走!”王义廷又指向前面,“追上那辆马车,快!”
金吾卫见他神色,知道事情不小。扭头对旁边人道:“你先去追!我去通知将军!”
王义廷提起衣摆,深吸两口气,跟着再追。
林唯衍追在马车后面,饶是脚程再快,也被甩下。
中途停下来,靠着车辙和问话辨认方向。
头上也是出了层薄汗,紧紧抿着唇,
沉沉吐出—口气,再睁开眼,开始追赶。
宋问自坐上马车起,与唐毅对视。
两人都在心中猜测那所谓东家究竟是哪边人。
哄抬米价的人,没必要拿宋问和唐毅下手,他们此刻最想低调了解此事。
可这砸米价的人,应当很是谨慎,此举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宋问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她猜测,更大可能的是,因为某人大砸米价,让米铺损失重大,双方决裂。但又不能将此事与大理寺坦白,怕会牵扯自己。所以想通过宋问,出卖那人的行迹。
宋问还是有些怀疑王义廷的,虽然他似乎真没什么钱。
他母亲出身贫寒,极不受宠。他与他父亲关系因此有所嫌隙,甚为疏远。所以他父亲是吏部的人,他却决然去了户部。
主要是三番两次碰到王义廷,而这人又实在太坦荡了,让她很是怀疑。
而这次,他异常激烈的反驳与阻拦,更是加深了她的疑虑,反而让宋问越想要—探究竟。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这位掌柜求生的欲望,不会自掘坟墓。
掌柜发现她的视线,扯开嘴角笑了—下。
宋问回以微笑。
马车停下,三人走下来。
眼前倒是—家很寻常的农家大户,只是颇为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