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一句,将众人打得措手不及。
众人皆惊诧看向王义廷。王义廷惊诧看向宋问。宋问指向看台,“请,王侍郎。”
王义廷犹豫的站起来,支吾道:“这……不大好吧?”
宋问无辜道:“王侍郎您未过而立之年,又是我云深书院的助教,有何不好?这诗会如此有意思,宋某都是心痒难耐,难道侍郎不是吗?”
王义廷:“……”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助教?
“王侍郎您素来为人低调,可诗会嘛,原本就是图个有趣。”宋问道,“宋某久闻大名,却无缘得见。今次不妨让大家都开开眼。”
唐毅心中难以平静,在一旁推波助澜道:“去吧,王侍郎!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宋问道:“看,三殿下都说了,王侍郎再推辞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是侍郎看不起这些学生,觉得他们不足一战?”
唐毅诚恳点头。这人纯粹的幸灾乐祸。
王义廷张口结舌。
他分明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王义廷被动的走上台。看向众人,尴尬的笑了笑。
他自然也是知道国子监那群学生的小动作的,他们恐怕是自诩聪明,却不知漏洞百出。也明白宋问此举的意义所在。
这国子监敢赢所有的学生,也敢赢宋问。因为他们都算是无名之辈,算科的水平在长安并未闻名。赢了不算什么,说的过去。
但王义廷不一样。
先前米价之事已经让他名声大噪。他在户部任职十二年,十七岁中进士。种种事迹都可证明,他是一位卓越出众,万中无一的人才。
国子监的人自然赢不了,也不敢赢。
赢了这一把,不叫人看出猫腻才怪。
罗利上前一步,对着台上监生使了个眼色。监生会意,直接拜礼道:“学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如何敢在侍郎面前献丑。”
王义廷回礼。
其余学生纷纷弃权,算科一场,云深不战而胜。
王义廷上台走了一遭,又悠悠的走下来。舒了口气,对宋问摇摇头。
宋问点头轻笑,表示明白。
再让王义廷上场,对方只会接着弃权,避其锋芒。
就算赢了,挣不来什么面子,反会显得云深书院失了风度。
礼官站在台下,悔不当初。云深若是继续让王义廷上场,诗会还怎么办下去?岂不成了笑话?
云深学子倒是挺开心。
风度不风度已是无所谓,不如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比,省得攒一肚子闷气。
“王侍郎十七岁高中进士,于国于民劳苦功高。有官职在身,已为官十二载,通晓人情世故,而他们尚为学生。”礼官施礼,委婉道:“这诗会本意,是让学子各展其才,王侍郎已经名满天下,这怕是有些不合适。”
“阁下所言,有失妥当吧?恕宋某无法苟同。”宋问上前一步道,“这不合适是为何意?您这是意指王侍郎欺负人?他意在公平比试,认同了他们的实力,可他们却心生退却,叫侍郎难堪。究竟是谁在欺负人?”
宋问咬字道:“王侍郎是真才实学,无所顾忌。什么时候真本事,比他人厉害,也算是一种欺负了?方才不是你自己答应的规则吗?”
礼官反驳道:“你不要曲解我意。”
“也罢。”宋问拂袖,打断他的话道:“我云深来这诗会,原本也只是为了热闹。王侍郎参加了,无人敢来,也没意思,自然不会再上场。”
宋问转身,对着王义廷装模作样的赔罪道:“只是可惜叫您失望了,未能尽兴。等回了书院,我再叫人同您讨教。”
王义廷哭笑不得,还是颔首应允。
这话真是狠狠奚落了众学子一把。
宋问紧接着道:“另外,我云深书院不欺负人,向来坦荡磊落。我们给自己定个规矩,一人,只能参加一场比试。如此,满意了吗诸位?”
礼官险些挂不住脸。监生更是愤懑。
说得好像赢的都是云深书院一般,前两局可是国子监的胜场。不过是她无耻,让王义廷上去不战而胜。她倒是换个人试试,看看谁赢谁输。
罗利道:“你这是说谁不坦荡?”
宋问斜睨一眼,不做应答。坐回位置,中气十足道:“请下一项!”
孟为等人暗道可惜。
先生与他们讲什么仁义面子?闹翻了这诗会不是最好?
台上五人只管评判,对其中暗潮翻涌皆不做理会。
礼官犹豫片刻,见他们没有意见,还是抱了箱子过去,让几人抽下一轮的比试项目。
礼官念道:“礼。”
唐毅点头:“这倒是难以作假。让赵恒去不错。”
宋问搭上他的肩。
唐毅对上她的视线,心觉不妙:“怎么?”
宋问真诚道:“三殿下,礼这一项,比起赵恒,自然是您更为合适啊!”
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