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从外袍里抽出扇子,林唯衍看见,问道:“你冬天也带扇子?”
宋问道:“这又不是用来扇风。就跟你们武林人背武器一样,不一定用,但是不能少,明白吗?”
林唯衍:“……”
泱风看见他们回来,已经收了势,站定看着他们。
宋问走道旁边石阶上,拍了拍旁边,示意她过来,说道:“喝醉了,还练武?”
泱风走过去,脚步不似平时坚定,有些打晃。跟着坐下道:“还没醉。就是喝醉了,也可以可以练剑法。”
宋问正色道:“我平素最瞧不起,就是只会喝酒消愁人。因为喝醉了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醒了,也不会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宛如行尸走肉,永远没有清醒时候。”
林唯衍在后面“呵”了一声。这话让她说着,太不可信了。
泱风道:“我是。假若梦里不知是非真假,那人还需醒着做什么?”
“你不应该是。”宋问道,“或许你再想想?”
林唯衍拿了个手抓饼,坐到两人背后,慢慢啃着。
泱风道:“我尽给人添麻烦,不知在做什么。”
宋问想了想:“今日是高侍郎喊你出去?”
林唯衍耳朵一动,但是没有出声。
泱风说:“是。”
宋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泱风抹了把额头上汗,将外衫拉开些许,吐出一口气道:“他说是事实。我留在这里,只会害了他。”
泱风扭头看向宋问,认真请教道:“宋先生,您是如何知道高侍郎身份?就因为我失口一句话吗?”
“自然不是。一句没头没尾话,我又不能掐指一算,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宋问道,“开始,我全是猜测。你忽然出现,且出现很诡异。之后又迫不及待想进入侍郎府。我不能明确你想做什么,也不能确保你本意究竟是好是坏。所以我得跟过来看看。”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并没有想对高侍郎不利,而且刑部尚书案子你肯定是参与不了。那么真正有秘密,应该是高侍郎才对。我就基于我知道事情,做了一个大胆猜测。”宋问道,“后来我听到高侍郎与他夫人和离了。他们之间争吵,也很不寻常。我借机问了他两句,看他反应我就大概猜到了。”
泱风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来问我呢?我不是骗不了你吗?”
“你与高裶多年未见,他做事情,你未必知道。”宋问道,“何况我是怕他会连累其他人,所以想听听他态度。”
泱风自嘲一笑:“他说对,既然您能猜到,大理寺跟御史台那么多人,肯定也能端倪。我已经还他在你这里暴露了身份,继续留下来,只是让他陷入险境。所以他觉得,我是在威胁他。”
泱风抬起头,看着天际道:“何况他如今,正在风头浪尖上。行差步错,都是万劫不复。这是一个永远不能被别人知道秘密。”
宋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留下来呢?”
泱风犹豫片刻道:“因为他不一样了。我觉得他很奇怪。不像他说那样。我觉得我一走,他就会出事。”
宋问:“为什么?”
泱风:“是啊为什么。我看见他大仇得报,却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呢?”
宋问觉得酒气退去,这风吹着刮脸疼,还有些冷。打开扇子挡一半风,说道:“他终日寻欢作乐,又即将升任刑部尚书,你如何看出他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