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是要办的,问题是怎么办。
宋问如今在京城的¨名号,已是家喻户晓。这样一份宣传号召的单子一出来,反响极大。关注的人倒是不少,只可惜响应的人却不多。
其实大多数的手艺,最大的技巧,还是经验和苦练。除了戏法,口技一类,有独特技艺的,或许不愿意传授。其他的人才,过来试试手,叫大家长长见识,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或许是扯不开面子,也或许是有所疑虑,没人敢先试水。毕竟宋问最先放出的一批师资名单,都是户部和工部的人,他们闹不清这所谓的手艺人,有多高的要求。
宋问就自己打听到了人,然后一个个去忽悠。
宋问耐心的和他们分析利弊。
一是人脉。去茶楼的儒生中不乏富贵之辈,且有六部官员前去授课。普通百姓平时要接触到这些人,几无可能。如此一来,能说会道的,或者有真本事的,倒是可以让别人刮目相看,争个脸熟。
二是薪酬。不必再每日出去做营生,茶楼如今的收益绝对是比他们平日里高的。日子还可以过得轻松不少。
若是不愿技艺外传的,可以在茶楼讲些基础。在学生里发现有天赋的学生,收做徒弟,再做传授也可。
有名望,又有利益,没理由忽悠不进来。
如此,茶楼欢迎的学生,就不止儒生了。
宋问将整个茶楼,划分成大小不一的区位。按照来人进行排课,排座,再继续公示宣传。
于是第一所流动式职业大学正式出现。
如今图个新鲜,不少人来看热闹。宋问这几日就一直在这里安排。
毕竟是茶楼,原本设计就不是为了讲课。位置不多,空地不大,各门课的学生数量又不尽相同,场面很是混乱。能用的人手又没有几个,只能亲力亲为,先把各处的地方分配下去。
林唯衍拄着跟长棍在场间往复巡逻,倒是一个闹事的都没有。
宋问将茶楼的招牌给拆了,换上一个新的牌匾——观学。
他们讲的课新颖而实用。尤其是宋问这边,有不少学习方法,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授课内容更是五花八门,从古未有。
加上宋问时常会请些人过来说两句,叫他们讲讲自己的成功经历,激励众人。不断向他们传输一个理念,这世间不是只有入仕种田两条路的。
只要眼界开阔,哪里都是出路。
聚在长安的儒生渐渐散去,原先跟风而来的人也跟着散去。茶馆不似往日热闹,名气却是越来越大。甚至像天下藏书阁一样,带动了周遭的兴盛。
闻风而来的人听过两课后,觉得不知所谓的有,觉得受益匪浅的也有。想留下的便留下,不合适便走。
正好。
今日来讲课的,有一木匠,在教着做椅子。一琴师,在弹乐。丁有铭这小子也来了。和他父亲毛遂自荐,装老成的给众人讲了一课机关术。
不过他那机关……很迷就是了。
宋问早晨在二楼,给他们讲了一堂算科。给他们粗粗介绍了一下现代方程组的实际应用,和相关数学符号。
整个茶楼熙攘嘈杂,欢声不断。倒是一派和谐。
看着这边逐渐安稳下来,宋问也得以抽开身。下午没事了,就准备回家休息片刻。
正和茶楼里新来的跑堂交代事情,身后忽然间响起一个声音,说道:“宋先生,我家老爷请您一见。”
宋问头也不回道:“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家老爷是谁?”
对方没等她多说,指着躬身指着外面:“宋先生请。”
宋问这才回头,仔细看了来人一眼。
面白无须,身材娇小,声音尖细。身上穿着常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宋问记起来了,这是宫里的人。之前见唐贽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内侍。
只是,现在还来找她做什么?
宋问揣着袖子上前一步,笑道:“你们老爷不是生我的气吗?怎么还希望我去见他?”
内侍低头道:“这是老爷的事情,小人只负责传令。”
林唯衍上前一步来,戒备看着此人。内侍又朝他笑了一下。
宋问一手拦在他身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说道:“一位贵人找我去见面,不必慌张。你留在这里,待会儿自己回家吧。”
林唯衍颇为犹豫,还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宋问随内侍出了茶楼,那人带她到门口的马车,请她上去。也未做解释,直接驭马前行。
宋问透过车帘往外查看,发现竟是要带她入宫。
果不其然,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一下,过了检查后便直接进去。随后停在半道,内侍在前面引路,领她到前殿。
门口守卫森严,禁卫军成排站立。
这要进去,还得搜身。宋问脸色不是非常好。
她站在原地没有配合,也没有出声。内侍等了等,不见动静,弯下腰为难道:“先生?”
恰是这时唐清远出现在殿门口,拂袖道:“还磨蹭什么?快带先生进来。”
拦在前面的禁卫军略一颔首,让出道路。
唐清远笑道:“宋先生近来,怕是事务繁忙。喊的突然,没有打扰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