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溪思考了一下。
他知道，月天河要问的，绝对不是说绿海人和月之民之间的性格差别，或者认知区别什么的，更不可能是问科技或者性格之类的。月天河问的，应该是更加底层的东西。
“他们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也会成为我们。”月云溪如此说。
“你和其他月之民的看法挺不一样的。”月天河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但你说的是不可能的，因为资源。只有我们月之民有足够的、高纯度的时间晶体，但绿海没有，时间晶体是我们能够发展到如今的动力源泉之一。”
“那为什么——”月云溪说完之后，就没有继续问。
大多数月之民对于绿海人有一种俯瞰的高傲心态。
但是月云溪知道，月之民的上层并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既得利益者，不会仅仅只是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就敝帚自珍。
工业化的、大规模的生产方式，会让未来更加美好，月云溪也理解这一点，而一个统合起来的经济体，自然是更方便做到这些的。
“——我也不能说太多，但一切的决策，都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好像这一次我们把精锐调回月球一样。你知道玄武市这两天发生的事吧？”月天河走到了月云溪房间的窗外，从这面窗户往外看去，能够看到外界的星空，而在这中天之上，便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我听说了。”月云溪一直在关注万航的事，所以万航即便是来到了玄武市，他也探听了一些消息，“好像是不朽者潜入了玄武市。”
“对……难道？！”说到这里，月云溪忽然反应了过来，“调虎离山！”
“不朽者没有特地隐藏自己，甚至故意显出身形，但我们也知道，火星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那些被放逐者的精锐之师了。”
“不朽者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有两种打算，打开传送门是一个，另外一个则是突袭另外一个传送门。”月天河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那玄武市呢？”月云溪思索着。
“能够派遣出去的资源，我都交给了玄武市，但更多的支援是不可能的了。”
月云溪顺着月天河的思路想了一下。
“玄武市的武力对付一个不朽者应该不是问题，但玄武市的人不一定会一条心。”月云溪说。
“人必自助而后天助之。如果玄武市的人自己都相互倾轧，我们能做的也不多——记住，我们不是绿海人的保姆。”月天河说。
“但一般的绿海人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大。”月云溪说，“我在来之前做过了调研，哪怕是在崇庆这样新兴的都市，大家对于我们的恐惧和敬畏，依然多于友好。再加上我之前说的矛盾……”
“其实玄武市我本来是想要作为一个试点的。”月天河说。
“……擂台赛的直播？”月云溪想到了万航要去参加的某个比赛。
“对。”月天河说，“绿海人需要一个上升的通道。所以我想做一个试点。那个不朽者很聪明，他也想要借势。”
“那为什么不暂停？”月云溪追问了一句，随后便自己回答，“是因为如果暂停的话，反而会正中下怀？”
“对。被放逐者不在乎一时半会儿的得失，这一次失败大不了等下一次，但如果我这里强行终止的话，反而会影响我们和玄武市的合作。试点一旦失败，想要再拿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是有人能够破局。”月云溪想到了一个人。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一定能够冲开这个局面。
月天河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所以现在就心怀希望的等待着吧。我相信玄武市……我相信你相信的那个万航，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