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此事?”
鸣翠支支吾吾,“是有一次。”
她声色很轻,有些怯懦。
处月雄看了一眼纱帐后面昏迷的宋归晚,忍下怒火,“都给我出去!”
说罢他自己先行迈步出去,鸣翠忐忑地跟着出去,经过夜蓉身边时,忍不住拿眼剜了她一下。那夜蓉却挺了挺胸膛,摆着腰/臀不以为然走出去。
鸣翠迈步进去时,见节度使大人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凭窗望去。
她欲要行礼,却听窗前的节度使开口了,“说,原原本本地,不要隐瞒。若有欺瞒,本使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转过身来,寒眸看下来。
鸣翠浑身一颤,噗通跪了下来,“奴婢没有刻意隐瞒!奴婢觉着那是之前的事情,理应揭过去的,我家小姐素来体弱,也未曾隐瞒过……”
先前她一直不愿透露,皆是因为那回小姐堕崖是因为逃婚之故,若是让节度使知晓里头的来龙去脉,自然是对郡主不好的。
然而今日,她却不得不和盘托出。
处月雄虽有前世经验,却着实未料到今生的宋归晚亦曾拒婚逃婚过,甚至还因此滑落山坡。前世的宋归晚拒婚听闻是悬梁未成,也因此二人的婚事作罢,他原以为这辈子的情况有些不同,毕竟最后的婚事照旧。
此时他心头五味杂陈。这小丫头原来今生亦有“以死拒婚”过,只是不知何缘故,和上辈子不同,她最后还是嫁过来了。
他想起当时雨中搭车的小丫头戴着幕篱,如今越发想来那就是宋归晚。重生归来,有些事虽然发生了偏移,但是二人还是会阴差阳错地绑在一起。
这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他决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抹恶念,眼下或许是除掉这丫头的好时机。
新婚之夜,郡主忽染邪祟,昏迷不醒。有这么些大夫诊治不了,又有她先前落崖的沉疾遗症,还有她宋归晚自来的体弱多病,规整起来,他处月雄最多可落得个“克妻”之名。
用一个莫须有的刻薄之名,换来今生与这丫头的再不相见,想来是最好不过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就这么了却悬在两世不解的心头恨?
不知为何,处月雄一想起那小丫头将永远消失,他这会儿心里莫名烦躁起来,甚至还有些纠结之痛呢。
鸣翠陈述完了大会儿,也没听见节度使有什么反应,她心里忐忑的很,“不管如何,眼下郡主已嫁与大人,还望家主救救我家小姐吧!鸣翠做牛做马,必会报答大人恩德!”
她磕头捣蒜,泪流满面。
处月雄终于回过神来,他目光矮下,见一个婢女尚且在不放弃地为她哀求着,而自己也算是与她半世夫妻过,眼下她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小丫头。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沉声吩咐,“退下吧,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待鸣翠没反应过来时,处月雄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鸣翠心里舒了大口气,来不及细想,只赶忙爬起来,摸了眼泪,去往郡主眼下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