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顾纵有些发呆儿，盯着许曜蓝白的校服机械似地往前走着。
许曜今天只穿了一件t恤，外面松松垮垮套着月中的蓝白校服，校服有点儿脏，一些斑驳的暗红色洒在上面，像是红墨水儿。
也不怕冷……
这人是铁打的吗？
不怕冷不怕撞的，钢铁侠？
顾纵正胡思乱想着，冷不丁撞进突然转身的许曜怀里，装着零食的塑料袋子随着动作发出簌簌的响声。
“怎么心不在焉的。”揶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有。”顾纵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矢口否认。
“不想回去，想留在月城？”许曜问。
顾纵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在抬头对上许曜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后顿了一下，最后嗓子里只发出一声闷哼：“……嗯。”
他不想回去。
不想被过度保护，不想被“监视”，不想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想当个正常人。
“也许，”许曜说，“我有办法能让你留下。”
顾纵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很平静地反问：“什么办法？”
他是不太信许曜有能力能跟他爸妈逆着来的，但他还是想听听许曜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来。
许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顾纵：“……”
顾纵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了这么一句鬼话。
顾纵：“你要下蛊还是忽悠？”
“……不是，”许曜无奈，“鬼也分很多种的。”
顾纵微微歪头：“比如？”
“比如……吸血鬼。”
顾纵毫不客气：“这里是东方，吸血鬼是西方的设定。”
“……”
许曜感觉自个跟顾纵呆在一起从来就没停止过怀疑人生。
“走吧走吧。”顾纵推推他，权当是这人为了缓和气氛开的玩笑了，事实他也的确放松了很多。
回去就回去吧。
他能出来这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认识这些有趣的人了。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被这么一打岔，许曜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的“你哥我就是血族”被生生咽了下去，他心里笑骂了顾纵一句，舔舔虎牙，转手搭上他的肩膀，碎碎念起了别的东西，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方才的“玩笑”。
他确实冲动了。
不管站在哪个角度，直接由他告诉顾纵血族的事都是不合适的，没有经历观察期，顾纵也不是什么身份普通好控制的人。
风险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