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长辈都拦着,薛一一倒的确有些日子没去见裴潮了。
裴潮这些日子军务繁忙,大多数时候心思都是放在朝政之事上的。只偶尔的,夜深人静时,他会走神想一想那个小女子。
但很快,他就逼着自己继续醉心于军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从脑海中挤了出去。
时间飞快,等裴潮顺利完成了圣上交代的差事后,已经是入冬的季节了。而此番闲下来,他才想起来,一一好似有些日子没来纠缠他了。
这日裴潮晨起后在院子里练拳,一整套练完,他出了一身汗。
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厮见状,忙递了帕子过来给他擦汗。
“爷似乎打得不尽兴啊,这要是一一姑娘在就好了。”说完双喜就后悔了。因为夫人一再叮嘱过,日后不许一一姑娘再靠近爷一步,也不许他们在爷跟前提一一姑娘。
所以,双喜忙又打岔,问:“爷,您今日不必早朝,这会儿要去沐个浴吗?这一身汗的……”
双喜话没说完,便被冷冷看过来的一眼吓得闭了嘴。
裴潮则说:“吩咐去烧水吧。”
“是,爷。”双喜如蒙大赦般跑了。
而裴潮则还仍立在院子中,一时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昌宁侯世子夫人一心想为儿子尽早把亲事定下来,所以见缝插针,一见儿子忙完公务闲下来后,她就又笑眯眯过来了。
打着给他送汤送点心的幌子,其实是来让他从几个她已经定好的人选中选一个的。
见儿子喝了自己送来的汤,又吃了些点心后,昌宁侯世子夫人便侧身朝一旁的嬷嬷望了眼。嬷嬷会意,立即把抱在手中的画轴奉上。
世子夫人接过画,一边撑开画,一边朝儿子笑道:“潮哥儿,娘这里有几副画像。你瞧瞧看,这几种类型的美人儿,你喜欢谁?”
世子夫人话说完,已经曲身离座,亲自送到儿子跟前去了。
画像都送到了眼前,裴潮只能扫过去一眼。
这些画上的女子,皆是目前京中适龄待嫁的女子。世子夫人已经筛选了一波,今日拿过来的这些,都是她比较满意和看中的。
但在裴潮眼中,他觉得这些画上的女子都长得一个样,并没什么区别。
“都尚可。”慢慢扫过一眼后,裴潮平静收回了目光,然后给了母亲一个不咸不淡的答案。
世子夫人显然是不满意儿子的这个回答的,她又再进一步问了句:“那你最喜欢哪个?”
裴潮没答母亲的话,只是目光微抬,看向了候在一旁的双喜。
双喜后悔这个时候在看着公子了,这会儿目光撞上,他不能装着没领会到其中意思。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爷,您不是约好了和忠勇侯府的二爷一起去魏王府找魏王殿下的吗?这时辰……怕是要来不及了。”
双喜倒没说谎,的确有这个事。不过,不是约在这个时候,而是约在了午后。
但一向刚正不阿不擅说谎的裴潮却顺着双喜话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说罢他起身,恭恭敬敬朝自己母亲曲腰抱手行礼道,“那儿子先行告退,等回来再去给母亲请安。”说完转身就走。
“潮哥儿!”世子夫人急急跺脚,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出了院子,裴潮松了口气。
但双喜却有些胆颤心惊,他邀功说:“爷,今日小的可是为了帮您才在世子夫人跟前说谎的。若事后夫人怪罪小的,您可得替小的兜着。”
裴潮负手迈着阔步,巍峨挺拔。
闻声,他略侧首看过来一眼,然后淡淡说:“你还知道你是我的随从。”
双喜一听,忙双股打颤,他陪笑说:“爷,小的从小就跟着您,当然是您的随从了。爷,小的对您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呐。”
双喜拍了一堆马屁,结果只换来裴潮一句:“今日表现尚可,再接再厉。”
双喜感慨,这个爷越来越难伺候了。他从前憨憨傻傻的,多好伺候啊……怎么现在越来越精明和刁钻了。
双喜一边腹诽,一边立即跟上裴潮步子。
虽是约了魏王下午商议军务,但这会儿功夫也不是不能先去。想着康安这会儿应该在府上,所以,裴潮便先登了魏王府一步。
当年裴潮在魏王府有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就和康安培养了很深厚的情谊。之后他虽然离开了魏王府,但和康安却是常见面的。
裴潮比康安大八岁,如今魏王府的世子爷,也有十岁的年纪了。
是个小小少年了。
康安性子外向活泼,听说是昌宁侯府的大爷来了,他立即亲自迎出来。父亲上朝还没回来,那外院中,他就是主人了。
一应待人接物之礼,他还是略懂的。
明快的迎出去后,康安立即就和他打招呼说:“你和薛姑娘是不是约好的?今日她来拜访母亲,恰好你也来了。走,快屋里去坐。”
提到薛一一,裴潮明显一愣。
然后一边被康安拉着往里面去,他一边解释说:“我和魏王殿下约好的,一起商讨军务改革一事。约的是下午的时间,只是我上午得些空闲,便擅自做主先过来了。”
康安道:“原是和我父王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