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没亮,慕府上下就都醒了。连镇北王都早早地起身,不自觉地踱步到了校武场,
看到在校武场里的长子不由乐了,他还真当这小子有多淡定呢,看着这是激动的一夜没睡?
慕湛一开始在书房里回忆往事,后来又想了一会自己婚后的发展,
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他干脆也不睡了。起来洗漱了下,就去校武场了。
镇北王来时,他已经跟暗卫对练过一场了,
精神也彻底恢复了,他上前行礼道:“父亲。”
镇北王笑眯眯地问:“昨天激动得没睡好?”
慕湛笑而不语。
镇北王早习惯儿子的装模作样,
他是阿顾教出来的,世家就喜欢装模作样,
他感慨地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当初我娶你阿娘时也开心得两夜没睡。”
慕湛:“……”他一点都不想跟父亲谈父母当年的往事,“父亲,我去洗漱换衣服。”他要晚上才去迎亲,但家里白天就来客人了,
他得去迎接。
慕洵成亲时,沈家、陆家的女眷还能来帮忙,
今天他成亲,
沈家是不可能来了,
陆家女眷肯定也都在沈家,白天来慕家的应该都是男子,别说是镇北王、慕湛,就是慕洵也被抓壮丁了。
慕湛虽长年在京城,
可因体弱多病的关系,他向来不怎么跟人来往,见过他的世家子也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对外亮相。
慕洵成亲时他虽也露面了,但当初来参加慕洵婚礼大多只是世家弟子,掌权者几乎都没露面,大家也就在儿子回去时听了一耳朵,远没有今天亲眼所见这么震撼。
看着风度出众的慕湛,再看看完全是武人气息的镇北王和慕洵,世家们心中暗忖,难怪慕仪当初要强娶顾家女,娶了以后不就把身上的土气给洗掉了。
慕湛俊美儒雅、风度翩翩,不说年轻的世家子,就是许多世家掌权者都对他印象不错,从古迄今,大家都是以貌取人的人,风度仪态更是官场行走的加分项。
京城不是慕家的主场,镇北王虽有心给儿子大办婚礼,也要顾及皇家的想法,是故他只在外面铺了约一百桌流水席。他唏嘘地看着那些寒酸的流水席,阿湛下面那些弟弟成亲,哪个不是要铺半个城的流水席?
他心中暗忖,阿湛说成亲后就会北庭也好,届时他再给儿子大办一场亲事。阿湛也大了,应该让大家知道自己意属的继承人是谁了。
慕洵认为镇北王之位不是父亲想给兄长就能坐稳的,他却忘了在北庭,完全是镇北王的一言堂。他是北庭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他想把王位传给嫡长子,除了一心想让外孙登顶的贺楼氏会反对外,别的世家谁会跟他硬顶?让北庭那些世家支持也很容易,大不了让儿子纳几个北庭贵女为妾便是。
镇北王也算是殚精竭虑的为儿子考虑了,可惜他并不知道哪怕在前世,儿子最后也没如他所愿的平稳过渡,前世慕湛是踩着几个亲兄弟和贺楼氏全族的尸骨上位的。
而这辈子他更是答应了沈灼,除非两人无子,他或许才考虑纳妾,就算纳妾,慕湛也绝对不会考虑纳北庭那些外族女子为妾。
他母亲已经受够了北庭的委屈,他怎么可能让夭夭重蹈阿娘覆辙,所以慕仪给儿子想的那些办法都只是他想想而已。
镇北王和慕湛最大的区别就是,慕湛是生来就是朝廷认可的王府嫡长子,受京城世家教育长大的。
顾王妃、沈清、陆远……这些慕湛亲近的长辈都是世家最顶尖的精英,慕湛潜移默化地受着这些人的影响,身上带着深深的世家印记。
所以他才会一露面就赢得了大部分世家的好感,即便这种好感犹如一阵轻烟,随便吹来一阵微风就能散去,也让他比镇北王、慕洵更能融入世家。
如果说他对京城只是感情不深,那他对北庭就生来带着一分敌意,这分敌意被他隐瞒的很深。如果没什么刺激,这分敌意或许永远不会显露,一旦有了刺激,就容易让慕湛用最激烈的手段震慑北庭那些人,就像前世慕湛对北庭那样。
镇北王是北庭长大的,他也不是父亲的嫡子,在他心目中北庭才是慕家的正统。儿子只有京城认可不行,还要有北庭的认可,儿子的婚事也必须要在北庭再办一场,才算真正成亲。
镇北王召来慕洵问:“你跟你表妹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慕洵怔了怔说:“本来是说明年五月,但阿娘前几天来信说,婚期改成今年十二月了。”这也算北庭最冷的时候,慕洵猜应该是自己在京城娶了杜氏后,让他娘受刺激了,所以才提前了婚期。
镇北王微微颔首,阿洵十二月成亲,那阿湛就订在十一月吧,也不怕时间太紧,婚礼来不及准备。贺楼氏肯定很早就开始准备阿洵婚事了,等他们到时事情估计都场地人手估计都布置差不多了。
到时候先让阿湛成亲、再让阿洵成亲就是了,反正两人是亲兄弟,也不怕什么忌讳,镇北王理所当然地想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这决定能让贺楼氏呕血。
比起慕家的忙碌,沈家这边就相对清闲了些,当然清闲也仅是针对沈灼,慕家在京城亲眷少、沈家在京城亲眷却多,各家女眷们一大早就来了,替沈清招待前来拜访的女客们。
沈灼的新房也只有几个亲近的姐妹待着而已,今天八娘、九娘和十娘都被傅姆从院子里放出来了,她们都还是小女孩,被傅姆关了这么久,什么脾气都没了,今天都低眉顺眼的当着沈灼的好妹妹。
她们乖巧,沈灼也不会为难她们,让丫鬟拿了零嘴玩具给她们玩。陆莲一大早就跟爹娘来沈家来,这会津津有味地看着沈灼化妆换衣。
看着丫鬟将一顶沉甸甸的纯金镶宝石花冠戴上沈灼脖子时,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问沈灼:“夭夭重吗?”
沈清是品阶最高的实权文官,慕湛是镇北王世子,皇家虽忌讳镇北王府,可该做的礼数他们还是不含糊的,昨**家就派人将册封沈灼为镇北王世子夫人的诏书送来的。
所以无论沈灼是从父还是从夫都可以穿最高品阶的花钗翟衣成亲,穿花钗翟衣成亲是荣耀,但重也是真得重……陆莲佩服的看着面不改色的沈灼,夭夭太厉害了!
沈灼无奈的看着一眼傻乎乎的陆莲,小声说:“傻瓜,我就是试戴一下而已,一会就拿下来了,等迎亲时再用。”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谁会傻乎乎地戴一整天的礼冠?
陆莲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样啊!
沈灼莞尔:“你也别羡慕我,等你成亲也会戴这花冠子的。”舅父品阶也高,莲娘也是穿着最高诰命服出嫁的。
陆莲小脸一红,“今天是你成亲,干嘛说我?”
沈灼笑着说:“我这是告诉你经验啊,免得你到时手忙脚乱。”
陆莲被沈灼羞得一下跑了,沈灼含笑托腮看着含羞带怯的古代美少女,还是古代小女孩子好调
戏,现代各路美少女都是身经百战的,谁会把这种小场面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