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皮狗?沈灼还是第一次见莲娘用癞皮狗形容一个人,她好奇地问陆莲,“外面是谁?是新来京城的地方官员之子?”京城数得上名号的人家,好像没有姓董的。
“扬州节度使的儿子。”陆莲抿了抿小嘴说。
沈灼诧异地问:“董文有这么大的儿子?”董文是扬州节度使,大梁目前皇权式微,不说北庭这边虎视眈眈,就是各方节度使都势力极大,俨然一方土皇帝。
董文的儿子沈灼没见过,但董文她见过,这位前世是萧毅手下大将之一,此人是寒门出身,性情冷酷、shā • rén如麻,不仅对敌人狠,对平民也狠。
他曾在打仗时用过人肉干粮,萧毅设宴款待属下时,沈灼也见过他几次,每次见他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她非常讨厌他。
他还曾让自己妻子巴结过自己,沈灼因厌恶他,都没让他妻子踏进过自己大门。他见女眷路走不通,后来还当自己马夫,给自己牵马,沈灼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只是沈灼记得董文只比萧毅大了十岁左右,他儿女应该都还没出生吧?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陆莲奇怪地望着沈灼:“你知道董文?”
沈灼随口道:“扬州节度使谁不知道?”
陆莲解释说:“他是董文的侄子,董文多年无子,就过继侄子为嗣子。”
据她阿娘说,董文这些年夭折了好多孩子,目前膝下只有一女,他担心女儿养不活,就把女儿送到道观,让她当方外之人,又过继了自己侄子为嗣。
沈灼恍然大悟,难怪日后她没见过这人,董文后来儿女加起来有十来个,自然看不上这过继来的嗣子。“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惹上你了?他不知道你身份?”
陆莲沉着脸说:“知道,就是知道才缠上我的,就跟癞皮狗一样,怎么骂都骂不走。为了躲着他,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出门了。”
也是夭夭回来了,她才有兴致出门,结果没玩多久,居然又碰上他了,陆莲顿时玩兴大减,“夭夭,要不我们回去吧?”
陆莲被董成恶心得不行,要说这位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最多就是自己外出的时候,他远远地过来行礼;她买东西的时候他付钱;偶尔再送几首酸诗、送点小礼物给自己。
陆莲又不是没被世家公子追求过?哪里看得上这种笨拙可笑的追求小手段放在眼里,凭他也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都不照照镜子吗?
沈灼微微颔首:“下次让大堂兄带我们出来玩。”有了大堂兄的震慑,这位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陆莲苦笑着说:“没用。”
沈灼讶然望着她:“没用?”
陆莲轻叹一声,“有次我大哥和沈大哥都陪着我,那人还是照样来了,非要送我一匹小马,我大哥一口回绝,他还缠了一路。”她当时气得恨不得抽那人几鞭子。
陆莲说着眼眶都红了,幸好沈大哥是君子,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私下还安慰自己说是他维护不力,才让她受惊。可陆莲心里还是难受,她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沈灼眉头紧皱:“他想干什么?舅父没找董文?”以舅父疼爱莲娘的程度,他怎么会允许外人如此纠缠爱女?
陆莲道:“就为这事让父亲找董节度使,恐怕我跟他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在京城,适龄的世家女被众人追求是非常常见的事,越是德容双全的人,追求的人就越多。只要不出格,长辈们大多都笑看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