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万鹤笙操纵着那柄长刀变成了一副弓箭,“看看你惯用什么吧,我虽教你习剑,却也没真正教你什么剑法。”
钟长岭连忙道:“师父已经教了我很多。”
万鹤笙眼睛微微弯起,一束灵光从她指尖弹射进青年眉心:“这套功法好生领悟,我送你去幻阵磨一磨。”
“什么幻……”话音未落,青年已消失在原地。万鹤笙端坐在茶几前,抚平空间里泛起的涟漪。
钟长岭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他浮在半空中,脚下是炙热黄沙,绵绵延延一眼望不到边,自头顶照下的光亮刺眼至极,不过数息,炎热感已充斥全身,简直像火在身上炙烤似的,滚烫无比。
钟长岭几乎是下意识地调动灵力笼罩全身,同时心想,若只是日晒,师父这考验还真是简……
内心想法凝住,钟长岭跌落下去。
他浑身的灵力都被封住了!就连想变成巫族形态也不行,整个人摔落在柔软的沙地上,滚烫的沙粒将皮肤烫得几乎要脱去一层皮。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沙地深处忽然伸出一只怪物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一把拖下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钟长岭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出现在沙漠上空时,钟长岭几乎是羞愧的。他握紧长剑稳住身形,稳稳当当落在地面。
脚腕上被抓住的触感传来前一瞬,长剑已扎在那只伸出的利爪上,一声清脆的金石相击声,长剑被震了回来。
这是什么妖兽?竟能刀枪不入么?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背心一凉,低头一看,一只利爪从背后穿透到胸口。
又……失败了……
万鹤笙从识海中看见钟长岭在幻境中死去活来地折腾,一次比一次存活的时间长,他对生存有种近乎恐怖的敏锐洞察力,犯下的错绝不会再犯第二遍。
庞大的飞舟在高空遨游,沿途经过无数城池,万鹤笙坐在飞舟中,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强大到近乎恐怖的神识,覆盖近万里。
魔族出世,其他种族也将逐渐现世。万鹤笙的神识并不强横,轻柔似春风,带着人族察觉不到的呼唤意味。
朦朦胧胧细雨落下,落在泥土中,一点点渗入,带着丝丝缕缕的魔气。
普通百姓看不到的地底,某些生命逐渐被唤醒,最早醒来的那一批,正热烈地用自己的方式回应曾经魔族左护法的呼唤。
它们该醒了。
往北走要行至少小半月才能彻底脱离南洲范围,再往前,则必须拐弯绕开中原区域,或是飞得再高些,从覆盖住整个中原的阵法上空经过。以往大多数人都用第一种方法,虽然要绕些路程,但高空中灵气稀薄,难以支撑飞舟需要的灵力。
可万鹤笙这回却要求他们,直接从阵法上空飞过。
飞舟庞大的身型,使它在飞行时需要更多的灵力。万鹤笙刻画了聚灵阵,高空中并不多的灵力疯狂地向飞舟涌来,不少弟子都来到甲板上向下看,试图去看清神秘的几乎没什么人造访过的中原两派。
意料之中的,他们什么也没看清,浓雾与重重白云遮挡了视线,那白云与浓雾并非只是简单的云雾,而是阵法造就的产物,寻常人根本看不穿。他们只能透过云雾中些许缝隙,看到底下隐约的葱绿。
万鹤笙同样步出了房间,以幻阵遮掩身形,弟子们都以为她仍在房间内,不知她就在众人身后不远处,静静眺望。
阵法瞒得过别人,瞒不住她。魔气覆盖双眼,神识毫不遮掩地扩散开,不断渗入阵内,看清了两派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