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杏花白");
曲氏族人掰扯了好些日子,
最后因曲湖跟曲源临近科考,三叔公与曲镇等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中举,也不好闹得太僵,
便退了一步,暂定族田的租税拨出一半给曲湖跟曲源赶考所用:
若是他们中了,
则继续资助他们进京赶考;若是不中,
那每年便只拨出四分之一的钱资助他们。其余费用用于祭扫、修葺祠堂等全族的活动。
他们商讨好后,
曲镇便来告知曲清江这一结果。后者神情淡漠,
并没有多言,
只是答谢他往这儿跑了一趟。
曲镇松了口气,觉得曲清江也是认可了这个结果。——虽然他认为更有可能是曲清江清楚不管自己认不认可这个结果都无法改变,
只好接受现实。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曲清江跟赵长夏确实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一个在家研究刺绣,
另一个则天天到田里干活。
渐渐地,
盯着曲家的眼睛少了,
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也不再围绕着她们展开。
转眼便到了六月,
里正跟乡书手带着夏税要征收的税目的单子挨家挨户地派发,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愁云惨淡。
没有人家愿意缴纳赋税,更何况今年的夏税名目又比往年多了一样:往年要交田税、绢、绵、布以及脚钱,
今年因为去年打仗,而边境的战事又有些反复,
为了补充军饷,
所以多了“茶”这一项税。
其中田税是良田一亩交四文四分,薄田交三文三分,乍看之下很少,
实际上大头是其余的杂税。
就拿绢来说,一亩田要交绢四尺,而一匹绢则长四十尺,也就是说要交十分之一,绢价一匹一贯左右,折变后是一亩田要多交一百文左右。
这还没包括其余的绵、布、茶等,以及一两百文的“脚钱”。
一亩良田的粮食产量基本在三石左右,中田和薄田只会更少,而一石米的价格在三百文左右,丰年会压低一些,所以基本上赋税占了收成的两三成。
曲清江也拿到了这份单子。曲家的田如今只剩三十亩,其中十亩是在赵长夏的名下,但她是曲家的上门女婿,故而这个赋税也算在了曲家头上。
比起以往所交的赋税,如今要交的税少了许多,但这是曲家的田地资产变少的缘故,而并非官府大发善心给她们减免赋税。
曲清江清点了自己的嫁妆以及曲家剩余的积蓄,准备先拿出一部分来交纳夏税。
赵长夏见状,问她:“娘子对今年的收成没信心?”
曲清江道:“这倒不是,只是每到丰收的时节,粮商都会过来收粮,因为家家户户都要交税,大家手里没有钱就肯定会只留家里人半年的口粮以及谷种,而把剩下的粮食卖了。粮食太多,粮商便会压低收购的价格,因此秋收后将粮食卖出去是一种迫不得已的做法。
“我想着家中还有点钱,便先交了税,囤积粮食。等到冬天与开春粮价上涨的时候再将这些谷子卖出去,如此就能多挣点钱了。”
赵长夏:“……”
没想到她娘子还懂经济学,这要是在后世,必能成为奸商,啊不是,经济学人才吧!
赵长夏记得她在政治这门课程上学过市场经济、供求关系之类的内容,可惜她那时候的成绩有些惨不忍睹,于是就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赵长夏:“……”
系统你好像暴露了什么。所以这个优培项目对于实习生的进阶终点就是朴实的农民么?
难怪新春的皮肤是农民套装。
赵长夏对系统说:“只要能通过劳动付出得到该有的回报,我也不管会成为农学人才还是农民。所以你要颁布什么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