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哪能放心?他们还年轻,难免会有意外怀上的时候,届时又得再生……”曲清江叹气,“大部分女子的一生,也不知道要走多少趟鬼门关。”
曲清江只是一时感怀,作为一个注定不会有孩子,也不用趟生孩子这道鬼门关的人,她只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这事。对于大部分的女子而言,没有孩子就没有安全感,她们反倒是乐意去趟鬼门关的。
结束了这个话题,二人说起了赵长夏端午节休息的安排。
赵长夏有系统的节日活动要参加,所以想趁这次休息带曲清江出门游玩:“汴河内城段有龙舟赛,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龙舟赛之所以不选在城外的河道除了路途遥远之外,也因外城官船、商船等舳舻千里,不适合举办龙舟赛。朝廷特意清出内城段,因为它经过御街,官家与百官和站在皇城的城墙上眺望,与民同乐。
“好呀!”曲清江鲜少有机会看划龙舟,机会难得,便欣然应允。
二人出门约会肯定不带电灯泡,所以她们把芳芷与落英都留在了家里看家,两人驾着那辆带超级板车的马车出了门。
曲清江是第一次进内城,尤其是在端午这样的日子里,内城的人多得令她目瞪口呆。尤其是河边,马车寸步难行,最终她们只能将马车寄存在一家内城城门“宋门”旁边的一家邸店里,然后步行进入内城。
“我说娘子,你装了一筐香囊出来做什么?”赵长夏一手提着竹筐,一手牵着曲清江的手,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我想在端午佳节,各个地方都会有驱邪祛病的习俗,而这香囊里装了驱赶蚊虫的材料,肯定有人买。”曲清江道。
赵长夏:“……”
她瞥了眼上面精致的刺绣,道:“难怪你这些天夜里又开始用夜视眼药水了,原来是为了赶制香囊,不过你这刺绣比它里面的材料值钱。你打算卖多少钱?”
“十五文一个?”曲清江试探道。
“以前你一个香囊买了八十多钱,如今只卖十五文?娘子对自己的手艺未免太没信心了。”
曲清江摇头:“从前我在鹄山乡还有一点名气,大家都是慕名而来,所以我卖得再贵也不会有人认为不划算。如今我在汴京毫无名气,若以从前的价格来卖,显然是夜郎自大了。”
赵长夏没说什么,带着她进了一所道观,先完成端午节日的“祈福”活动,获得了一个随机礼包,然后一边看划龙舟,一边卖香囊。
曲清江的刺绣技艺精湛,而且来汴京之后受到了新的启发,因此用色等都大胆了一些,所以她所绣的绣作十分靓丽,让它在同行那些制作粗糙的香囊里尤为显眼。
鲜艳靓丽的颜色总是很夺人眼球。很快,她们摆摊的地方便迎来了一群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这几只蝴蝶栩栩如生,真的好漂亮!”
她们远着看的时候便觉得它好看,可是拿在手中仔细看,她们才发现这刺绣用的线竟然比发丝还细许多,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蝴蝶是由线构成的!
而且这里一共有三只蝴蝶,每只蝴蝶神态各异,所用的阵法也不同,真可谓“鬼斧神工”!
“这香囊值几钱?”少女问。
曲清江刚要说十五文,赵长夏抢先道:“一百五十文,不过小娘子是第一个买的,给你优惠些,一百二十文吧!”
“好!”少女浑然不觉得自己被宰了,反而因为对方的打折而十分高兴,爽快地便给了钱,兴高采烈地带走了香囊。
曲清江:“……”
这是翻了十倍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六月还有当奸商的天赋?
不过这一个敢卖,一个敢买,是她低估了她们。
有了第一个顾客,自然就会有第二个,才一个时辰,赵长夏就将曲清江的香囊卖得七七八八了。
曲清江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来买一个成本只有十几文钱的香囊。赵长夏道:“娘子难道忘了这儿是内城?能住在这儿的,自然非富即贵,卖得再贵,只要她们觉得物有所值,那么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买。”
“你怎么知道她们是住这儿的?万一是跟我们一样住外城,过来看划龙舟的呢?”曲清江杠她,虽然那些女子身上的衣服确实挺不错的,可看得出家世不差。
“我要是不跟娘子出门,娘子会一个人或带着芳芷来这么远的地方么?”赵长夏反问。
曲清江:“……”
她觉得自己大概率不会独自过来。
倒不是她胆小,只因内城对她来说是陌生的环境,这会增加许多不可控的变故。只有等她熟悉了环境,她才会不会担心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出现,——如同她当初敢独自一人进山采草。
“这些小娘子平日养在深闺,想来也很少在没有长辈陪同的情况下出门,除非她们的家就在周围,家人才会放心她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