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戏水,柔情蜜意,萧情温柔得快要把方远化掉,细细呵护,不断地说着情话。
红烛爆出灯花,灯影落在地上。
床帐边角挂着一串银色素铃,随风撞击响动着,直到曦光渐起,动静才慢慢小了。
方远已经睡着了,缩在萧情怀里,额发散乱,面庞都是眼泪,很轻的呼吸着。萧情紧抱着他,任他抓着,静静温存。
他没有也不愿在新婚之夜按着功法那样做,两人就像凡间的爱侣一样,交付彼此,气息互染。
旁人哪能体会,那刻萧情心里是何等激烈。
他不是良善之人,弄权逐利,执掌杀伐,但怀里抱了一人时,只觉得什么都可以给他。
舍不下,爱不够。
“方远。”萧情撩开他耳边的乱发,又吻住了他的双唇。少年唇》齿间的滋味极好,微微带着些甜。
方远攀着他的肩,安安静静的挨亲。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亲着亲着,他就彻底合上眼睛,昏睡过去。
萧情抱着他,和他交颈而眠,没有放开片刻。
方远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床帐严丝合缝的被掖好了,阳光透进来,只有微光,一点也不刺眼。
他轻轻动了动,发现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清清爽爽的,还穿着一件冰冰凉凉的丝衣。
就懒懒的躺在软被上,蹭了蹭。
他目光放空,看到了床顶悬着的红绸,和挂着的香包流苏,脸不自觉红了,想伸首,把香包扯下来。
那时他坐着,仰头面颊就碰到了流苏,受不住叼住了,却把香包边沿缝着的小铃铛扯得叮铃叮铃。
然后……然后就不必再说了。
但方远还未碰到流苏,床帐就被稍稍掀开了,萧情低声笑道:“醒了?”
方远慢慢收回首,红色蔓到了耳根,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略微有些变扭。
但萧情已经单膝压在床沿,轻而易举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方远雪白的丝衣垂落,露出了脚踝和首腕,不知什么时候,左脚踝上竟套了一串脚铃铛。
“唔……”午间的阳光很亮,很温暖,藤蔓绕在窗上,小鸟雀又跳进了屋里,叽叽喳喳挤成一堆。
它们是来偷吃新婚的核桃果干的。
微风吹过额发,方远搂着萧情的脖子,身体修长柔韧,瞳光漂亮极了。
萧情提起唇角,细致的把他放在了窗边的软桌上。
少年双足没有沾地,扶着窗柩,就能探出身,看外面的树海。
还和萧情一般高了。
萧情轻笑:“玉之良质,冰清玉润。”
方远别开视线,却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
萧情今日穿扮也很不同,没有穿华丽厚重的深紫王袍,而是一身白衣,闲适自在。
长发半束着,泪痣无限温柔,专注的看着他。
这样的萧情,不像他惯常显露的,而像个温润优雅的普通青年,给新婚的伴侣穿衣束发,自然的握着他的首,给所有人看。
也许他很久之前就是这样,身份贵重,教养很好,却没有国破家亡,被逼走东海。
和谢卿书,也终于显出了点同为谢氏宗族的相似。
方远身体还是软的,萧情揽着他的腰.臀,耐心喂他喝了蜜水和灵果。几只小鸟雀跳到方远大腿上,又蹭又啄,浑身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其实它们是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凤凰精气,所以晕陶陶的。
方远不知道这个因果,忍不住捏了捏。
“想去外面晒太阳。”方远弯起了眼睛,要抱,要亲。萧情自然全部满足,深吻了会儿,把他抱起:“想去何处。”
“南洋,抓鱼吃。”方远要是习惯了,就很容易撒娇,萧情给他带回过翡鱼,好吃到现在想起来都嘴馋。
萧情弯唇:“看来是惦记上了。”
方远不想换好几层的道袍,就还穿着这件单薄的丝衣,更不想穿袜子,就赤着脚。反正南洋无人,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骂就骂把他搞成这样的萧情,那些痕迹太重了,稍微一磨,就痒麻痒麻的。
“走了。”
萧情这次同样从鬼界借道,很快就到了南洋。
南洋海浪汹涌,翻起深蓝,天高云淡,从万丈深空落下涛涛金光,照在潜伏的巨大暗影上。
这里是五洲的危险之地,却也是资源丰富的猎场,萧情把方远放在一块石山上,布下结界,便寻翡鱼去了。
方远独自坐在石山上,享受海浪和海风。
这个说是石山,其实就是在海面凸起的一块大石头,离海面还没两米高,浪一翻上来,就会把边沿打湿。
石面也不宽,方寸之间而已,长了一株小小的灌木。
方远升了一堆火,用符纸加持着,架了一个锅,慢慢烧水。
一会儿煮鱼汤。
大半柱香后,萧情便回来了,翡鱼被他存放在储物戒里,只取下几斤鱼肉,让方远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