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连忙给她倒了杯茶,道:“吃不了辣,就不要吃麻辣锅里的菜。还有皇祖父和表哥,你们身子都不大好,里面的菜不能吃。”
季娉婷‘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翎岚,道:“哥,这麻辣锅里的肉也太好吃了吧,我能行,我没事,我身体好,我要吃辣锅!”
季翎岚看得一阵好笑,道:“你能吃,那便吃吧。不过不能多吃,省得上火。”
临凤书听季娉婷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夹了块辣锅里的羊肉尝了尝,忍不住应和道:“婷儿说的不错,辣锅里的肉更香,味道更好。”
于是,除了临天尧和临永夜,其他人都吃起了辣锅,虽然辣的狂喝水,依旧乐此不疲。
临天尧想趁人不注意尝一尝辣锅的滋味,结果被季翎岚当场抓包,只能悻悻地和临永夜一起吃清汤锅,让他们祖孙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顿饭吃的很尽兴,饭后瑶华公主吩咐人泡茶,季翎岚想了想,道:“皇祖父、父亲、母亲,我去厨房给你们煮些奶茶喝。”
“奶茶?那是什么?”季娉婷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是一种饮品,等着吧,我去煮。”
临永夜主动站起身,道:“我陪你。”
季娉婷也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不待季翎岚说话,宝贵突然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启禀皇上,东宫来报,太子侧妃突然流产。”
临天尧看向临凤书,道:“侧妃有孕,你可知晓?”
临凤书点点头,道:“回父皇,儿臣也是今日才知。”
临天尧挥挥手,道:“你回去看看吧。”
“是,儿臣告退。”临凤书退出门外,匆匆出了瑶华宫。
季翎岚和临永夜对视一眼,看向宝贵道:“宝贵,那个流产的侧妃可是姓王?”
宝贵如实答道:“回殿下,正是王侧妃。”
临天尧见状出声问道:“阿岚为何有此一问?”
季翎岚苦笑着说道:“今日我与表哥去御膳房拿食材,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王侧妃,与她发生了口角,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她就出了事,我怕……”
虽然季翎岚没把话说完,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临天尧闻言脸色沉了下来,道:“瑶儿,你代朕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瑶华公主应声道:“是,父皇,儿臣遵命。”
临天尧幽幽地说道:“明日便是十月初九,也就是傅国新君登基的日子,再过不久高太傅也该回来了。”
季翎岚闻听傅南陵的名字,心里不由一颤,暗自想道;“也不知那封信能否在今日送到?”
临天尧停顿了停顿,道:“阿岚,你也随你母亲一起去吧。”
季翎岚回神,应声道:“是,皇祖父。”
在瑶华公主的带领下,季翎岚、临永夜包括季娉婷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宫而去。
“母亲,若我所料不错,王侧妃的事定会赖在我头上,只是不知他们是从何处下手。”
瑶华公主转头看了一眼临永夜,道:“永夜,待会儿回到东宫,你便回自己的院子。”
季翎岚一怔,随即恍然,道:“母亲说的对,表哥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临永夜看了看瑶华公主和季翎岚,道:“方才我也在场。”
“这事跟你没关系,表哥,你就别掺和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多半是冲着季翎岚去的,而且幕后之人十有bā • jiǔ是太子妃高真真。所以为了不让临永夜为难,瑶华公主和季翎岚才会这么说。
“皇姑姑,我是皇室血脉,我也有责任维护皇室尊严。”
瑶华公主和季翎岚同时一愣,临永夜这是在向他们表态,他选择站在他们一边。
瑶华公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姑姑知道你是好孩子,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过若是觉得勉强,回避也没关系。”
“多谢皇姑姑体谅。”
一行人径直进了东宫,临凤书听到回禀后,便迎了出来。
“凤瑶,你来了。”
“皇兄,是父皇让我来的,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临凤书摆摆手,道:“无碍,就是她自己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方才流了产。”
“殿下,殿下,嫔妾的孩儿没了,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您怎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王氏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色煞白。
临凤书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怒道:“王氏,你衣衫不整跑出来,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们的主子拉进去!”
见临凤书发怒,王氏身边的侍女连忙应声,伸手去扶王氏,却被王氏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道:“贱婢,本妃也是你能碰的?”
临凤书冷声喝道:“王氏,若你不想被废,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认清身份?”王氏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悲戚地说道:“殿下,我的孩子没了,以后我不能再孕育子嗣,现在跟被废有何区别?”
临凤书眼中有心痛闪过,道:“你还有梨儿,即便不能再有子嗣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待你。”
王氏有一瞬间的动摇,不过很快又激动起来,道:“殿下,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是太子妃,一定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有世子,世子是帮凶。他们唯恐我的孩子降世,抢了他世子的位子。”
季翎岚一怔,转头看向临永夜,没想到王氏对准的矛头居然是他,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王氏的孩子对太子妃来说确实威胁更大,更为直接。
临凤书看了一眼临永夜,又看向王氏,道:“你可有证据?”
“有,我有证据。”王氏激动地说道:“那碗血燕是我从太子妃那儿取来的,定是她在里面下了毒,谋害我的孩子。”
临凤书眉头紧皱,道:“血燕既是太子妃的,为何让你取走?”
王氏一愣,激动被心虚取代,道:“我……是太子妃赏我的。”
“撒谎!”高真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众人纷纷转身看去,只见高真真在临仙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在看到高真真时,季翎岚不由一怔,他完全想不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原本体态丰腴、红光满面的人,竟变得面容枯槁、行将就木。
临永夜走了过去,恭敬地叫道:“母妃。”
高真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向临凤书。
“臣妾参见殿下。”
见高真真勉强行礼,临凤书挥手说道:“你身子不好,无需行礼。”
“太子妃,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儿,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陪我孩子,你陪我孩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氏不管不顾地朝着高真真扑了过去。
临仙儿见状抬脚就踹了过去,一脚将王氏踹倒在地,冷声说道:“放肆!一个小小妾室,也敢对我母妃不敬。”
一直未曾说话的临梨儿连忙跑了过去,紧张地喊道:“母亲,您怎么样?”
王氏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口吐白沫抽搐了起来。
众人一愣,季翎岚率先回神,朝着王氏走了过去,只可惜为时已晚,待他来到近前,王氏已经停止了抽搐,季翎岚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把脉,起身道:“舅舅,王侧妃死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临梨儿惶恐地看向林亚,道:“林太医,快救救我母亲!”
林亚连忙走了过去,一番查看过后,起身道:“王侧妃仙去了,微臣已无能为力。”
临梨儿抱着王氏崩溃大哭,道:“母亲,您不能有事啊,您要是走了,梨儿该怎么办?”
临凤书回神,看向林亚,问道:“王侧妃是怎么死的?”
林亚躬身答道:“回太子殿下,王侧妃应是毒发而亡。”
临凤书接着问道:“那你可知她中的是何种毒?”
“殿下恕罪,微臣也未能辨别这是何种毒药。”
“是你,是你们杀了母亲。”临梨儿抬头看向太子妃和临仙儿,道:“就算母亲对太子妃不敬,那也罪不至死,你们好狠毒的心肠,如今一尸两命,你们如愿以偿了。”
临梨儿放下王氏的尸体,爬到临凤书跟前,哭着说道:“父王,您要为母亲和王弟做主啊,他们死的太冤了!”
临仙儿也变了脸色,眉头紧皱地说道:“她是中毒死的,就算没有我那一脚,她也会死,临梨儿,你别血口喷人!”
“母亲分明是喝了那碗血燕才中的毒,而那血燕是太子妃赏赐,里面的毒肯定是太子妃所下。父王,您念在母亲侍候您多年的份上,定要为她伸冤啊!”
临凤书转头看向高真真,道:“你可有话说。”
高真真平静地看着临凤书,道:“殿下,你可知那碗血燕原本是御膳房给臣妾做的。若不是王侧妃非要抢过去,喝下那碗血燕,死的便是臣妾。”
“抢?”临凤书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高真真自嘲地笑了笑,道:“殿下不必大惊小怪,臣妾失宠,若不是膝下还有两个孩子,恐怕臣妾熬不了这些时日。那血燕是御膳房送来的,臣妾还未来得及动,就被王侧妃抢了去。臣妾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王侧妃今日会去找我,也不知她会端走那碗血燕,又为何要在血燕里下毒。这分明是有人想毒害臣妾,而王侧妃只是恰巧给臣妾挡了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