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我没笑。”
“你有的啊。”沈祺然还没明白状况,傻傻地解释着,“我看到了……”
“我没有。”邵行强硬地打断他,“你看错了。”
“但……”
“我没笑。”邵行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就算我会笑,也不可能是对你笑。”
沈祺然一怔,他看着邵行良久,然后移开眼,轻轻点了点头。
“对,是我看错了。”青年的声音很轻,像一只脆弱的蝴蝶,随时都能夭折在空气中。
“……抱歉啊,邵哥。”
***
那之后,屋内的气氛明显像凝结了一样,沉闷得连呼吸都压抑。
一共四个药瓶,药性一个比一个烈,趴在床上的人疼得额头都渗出汗珠,但除了闷哼,他没再说一个字。邵行也无意打破这种僵局,直到涂完药离开,他一句话都没再说。
房门在身后关上时,邵行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他保持这个姿势在原地停了许久,最终又扭回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不久后,邵行去了书房。
今天休假,他却不打算松懈,光脑终端里还有一堆没看完的资料,他想用利用上午的时间全都看完。
但一个小时过去,邵行面前的资料仍停留在最初的那一页。
不知为何,他眼前仍不断回放着在沈祺然房间时的情景,耳边也一直回荡着那两句话。
——对,是我看错了。
——抱歉啊,邵哥。
青年当时的表情没有太明显的波动,只是眼眸黯然了点,声音低落了点,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何况邵行也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沈祺然就是说了谎,自己本来就没有笑。
……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自己憎恶的人笑?
这才是最荒唐可笑的事。
一晃到了中午,邵行关掉了几乎没翻几页的资料,下楼去吃午饭。
梅姨端上热腾腾的饭菜,邵行瞄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等了一会儿,见梅姨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绷着脸问。
“他人呢?”
“啊,我忘了说,少夫人最近中午都不下楼吃饭的。”邵行一直不在家,梅姨都忘了他不知道这件事,“少夫人最近好像在准备什么考试,说时间不够用,中午他一般是在房间里边看书边用餐的。”
准备考试?
邵行皱了皱眉,他对此毫不知情,而且……上辈子沈祺然有参加过什么考试吗?他不是一直很讨厌念书吗?
午饭结束,邵行回到书房继续看资料。
下午的效率依旧不尽人意,直到梅姨打了内线电话叫他去楼下用餐,邵行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书桌前发了很久的呆,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晚餐十分丰盛,梅姨用新的烹饪机做出的料理色香味俱全,但邵行无心享用,眼睛紧紧盯着餐桌对面的座位。
那里依旧是空的。
这一次,不用他开口,梅姨很快就做了解释。
“少夫人的晚饭我已经给他端上去了,他说自己今晚很忙,就不下来用餐了。”
沈祺然两顿饭都没下楼,梅姨起初也有点担心他和邵行是不是闹别扭了,但想到吃早餐时对方坐都坐不住的样子,她就又觉得很正常了。
邵行盯着那个空位看了许久,最后“嗯”了一声,低头吃起今天的晚餐。
吃完晚餐,邵行乘坐直梯回了二楼,他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停在走廊上,看着右侧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听说过的,有些夫妻之间闹矛盾时,妻子会耍小性子赌气不吃饭,非要丈夫哄哄抱抱,说些甜言蜜语才能消气。
真是可笑。
他俩不过是表面夫夫,虚伪营业罢了,那个人难道还指望自己去哄他吗?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