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葙没想到竟被点了名,连忙上前行礼,神武帝带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向她问道:“青葙,你实话告诉朕,方才你在惠妃那里,是不是在帮她排练什么朕不知道的新曲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她挤了挤眼,分明是五十多岁的人,此时神情中竟带着一丝少年人的顽皮,沈青葙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由自主也笑起来,柔声道:“回陛下的话,儿什么都不知道。”
神武帝大笑起来:“好呀你,跟着长乐胆子大了,竟敢对朕不说实话了!”
应长乐早已扯住了他,含娇带嗔:“阿耶,阿娘说了要保密,谁许你胡乱猜测的?”
神武帝眼见两个娇花似的少女向自己撒娇,一时间心情大好,笑得分外舒畅:“你放心,朕保证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最惊喜的就是朕了!”
应长乐嗤的一笑,眼波流转时,突然瞥见齐云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青葙,似是看得怔住了的模样,又见沈青葙靥边的笑容还未曾褪去,前所未有的明媚可喜,便是她看着也有些心动,应长乐红唇一勾,忽地说道:“阿耶,这白鹞,难道是云缙寻来的?”
齐云缙被她点了名字,猛地回过神来,一抬眼时,正对上应长乐哂笑的美眸。
连忙又低了头,然而眼前一直晃着沈青葙方才的笑,怎么也无法抹去。
神武帝并没有留意到他们三个的暗潮涌动,笑吟吟地指指殿前的几个笼子,道:“不错,这白鹞,还有那边的白鹘、苍鹰,那两只金丝猞猁,都是云缙寻来的,我看着比闲厩里现在那几只还要神骏些,难为他能找来。”
应长乐起身走去关着猛禽的笼子跟前看了看,抿嘴一笑:“果然还是云缙最知道陛下的心思,什么事都想着陛下。”
齐云缙不觉又抬头向她一望,她眸中阴晴不定,似喜似嗔,齐云缙嘴角一掀,欲待向她一笑,她早已转过脸去了。
神武帝点头道:“云缙是挺有心,什么时候都惦记着朕,这几年没少给朕寻些好玩意儿。”
“那阿耶准备怎么赏他呀?”应长乐依着神武帝坐下,笑笑地说道,“要不要连着他在西北立的功劳一切赏呢?”
神武帝看看她,又看看齐云缙,恍然大悟:“闹了半天,你是为他讨封赏的吗?”
“女儿不敢,”应长乐抿嘴一笑,“不过我记得,云缙这个中郎将也做了好多年了吧?”
齐云缙连忙低了头,谦逊道:“不管在哪里,都是陛下抬爱,臣感激涕零。”
神武帝到这时候,已经明白是齐云缙走了应长乐的门路,想要讨官,不过齐云缙确实立了功劳,士气大振,况且齐家父子两个办事一向很得他的心意,便向赵福来问道:“福来,如今右卫还有什么空缺?”
赵福来思忖着,道:“右卫刘将军二月里调去西北,如今将军之职空缺一位。”
一语既出,殿中有片刻的安静。
沈青葙心里止不住的惊讶。齐云缙的右卫中郎将是正四品下,将军是从三品,看似只差了两级,但四品到三品历来是一道坎,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迈不过去,赵福来一向妥当圆滑,怎么会一开口就直接提到将军?到底是只有这一个空缺,还是赵福来事先也得了齐云缙的打点?
神武帝也有些犹豫,上上下下打量着齐云缙:“云缙,你今年多大?”
齐云缙沉声道:“到七月就是二十六岁。”
“你阿耶在你这个年纪,也才五品都尉之职,”神武帝道,“有些太早了。”
“古时还有甘罗十二为相呢!”应长乐笑着跟他撒娇,“况且放眼天下,还有谁像云缙这般有能耐又有福运的呢?半夜起来喂马都能斩敌建功,若是做了将军,怕不是奚怒皆那些贼子,还不够他再喂一次马的!”
神武帝被她缠住了,笑着摇头,道:“论起功劳来,云缙也当得起这个将军,只不过……”
他心里想说只不过还是太年轻,哪知应长乐不等他把后半句说出来,立刻向齐云缙说道:“听见了没有,陛下说你当得起这个将军呢,还不赶快谢恩?”
齐云缙立刻跪倒,朗声道:“臣谢陛下隆恩!”
神武帝有些无奈,然而君无戏言,况且一边是最喜爱的女儿,一边又是一向宠信的臣子,到底还是说道:“长乐,你可真是……罢了,福来,着人跟兵部说一声,早些把流程走完吧。”
应长乐嫣然一笑:“恭贺阿耶得了一员骁将、福将!”
神武帝带着几分揶揄说道:“也恭喜你,算计了你阿耶,得偿所愿。”
应长乐嗤的一笑,一身手从齐云缙臂上拿起那只白鹞,道:“阿耶,要么出去试试这只白鹞?”
“好。”神武帝由着她把白鹞放在护臂上,站起身来,“许久不曾弄这个了,正是技痒。”
他当先往外走,其他人连忙跟上,沈青葙落在最后面,刚出殿门,齐云缙忽地停住步子,沈青葙几乎是本能地立刻也停住,却见他转过脸来,距离眼睛有些太近的眉毛微微一抬,低声道:“沈青葙,我改主意了,我娶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齐云缙:我改主意了,我娶你吧!
裴寂:呵呵。
沈青葙:呵呵。
2("金屋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