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进阁中,正要往蒲团上坐下时,赵福来忽地快步走到边上,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拿在手里,道:“这是什么?”
神武帝定睛一看,却是一枚拇指大小的兔子玉佩,虽然个头不大,但玉质极好,油润润的好像羊脂凝固成的一般,雕工也极是精致,兔子身上的绒毛一根根都能看清楚,赵福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忽地咦了一声,道:“兔子脚底下还有一朵莲花,这花样很少见呀,是谁掉在这里的?”
“方才潞王坐在这里,”看守丹炉的道童道,“大概是他掉的。”
神武帝就着赵福来的手瞧了一眼,随口说道:“你先收着吧,回头问问是不是潞王的。”
赵福来露出了沉思的模样:“老奴瞧着怎么这么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神武帝正要坐下时,忽听他笑道:“想起来了,仿佛是在贵妃那里看见过这种图案,该不会是贵妃掉的吧?”
“她的?”神武帝就着他的手端详了一番,笑道,“贵妃多少天没来过这里了,不是她。”
话音刚落,就见徐莳身边的侍婢阿翘走来说道:“陛下,贵妃觉得身上好了些,请陛下中午一道用膳。”
神武帝点点头,道:“你去告诉贵妃,朕一会儿就过去。”
阿翘答应着正要走时,赵福来拿着那只玉兔,问道:“阿翘,这是不是贵妃的东西?”
阿翘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慌慌张张说道:“不,不是。”
赵福来瞥她一眼,道:“问句话而已,你慌什么?”
“没,没慌什么,”阿翘的声音发着抖,格外的尖细,“奴真的没慌什么!”
这下连神武帝也觉察到了不对,伸手拿过那只玉兔,问道:“怎么,你认得?”
“奴不认得!”阿翘一口否认,“陛下,贵妃等着奴回话呢,奴先告退!”
她胡乱行了个礼,立刻就要跑,神武帝沉着脸叫住了她:“站住!”
阿翘打了个哆嗦,顿时面如死灰:“陛,陛下。”
神武帝捏着那只玉兔,声音低沉:“说,这兔子是怎么回事?”
“奴,奴不知道,不是贵妃的,真的不是贵妃的!”阿翘浑身哆嗦着,任谁都能看出不对。
“来人,把这胆敢欺君的狗奴带去掖庭问话。”神武帝冷冷说道。
赵福来亲自上前,正要拧住阿翘时,阿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涨红着脸说道:“陛下饶命啊,奴说,奴一个字也不敢隐瞒了!”
“说!”神武帝心里突然有了预感,怒气压在心口。
“这是,这是贵妃送给,送给……”阿翘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
赵福来连忙一摆手,阁中人急急忙忙都退出去,关紧了大门,光线暗下来,神武帝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送给谁的?”
“潞王。”阿翘说出这两个字,顿时瘫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陛下千万别误会,贵妃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神武帝咬牙问道。
“就是感谢潞王,”阿翘抽泣着说道,“八年前贵妃在九洲池落水,是潞王救了贵妃,贵妃是为了感谢他……”
“八年前,九洲池,”神武帝指尖捏着玉兔,冷笑一声,“好一段佳话。”
他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摆驾仙居院。”
清宁殿中。
应琏与应珏各自捧着一边,将经供在台前,待松手时,应琏道:“五弟这几天日夜祈祷,辛苦了。”
“不辛苦,”应珏笑着说道,“二哥所赐,弟怎么敢不领受?”
应琏笑了下,道:“五弟所赐,也就不少。”
他看着台前静贤皇后留下的东西,低声道:“五弟真是有耐心,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愚兄竟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应珏含笑摇了摇头:“二哥在说什么?弟怎么听不懂。”
“母亲和我,都是一心一意待你。”应琏转过脸看着他,声音沉了下去,“若是母亲还在世,你怎么有脸对她?”
应珏抬抬眉,没有分辩,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我以前总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你们都这样对我,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应琏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人心不足,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二哥,”应珏打断了他,“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有意思吗?”应琏慢慢走到门前,望着庭中,笑了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在这里装不知情,你是不是觉得,二哥特别蠢,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应珏笑了下,道:“二哥想多了。”
“是么?”应琏望着门外匆匆走来的赵福来,勾起了唇角,“五弟,有人来找你了。”
应珏心中一凛,连忙走过去时,赵福来已经来到了近前:“潞王殿下,陛下请你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明天完结,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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