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渡一边道谢,一边心神不宁——尤瑟夫说了,一般而言,吃过饭之后再坐一坐,就该离开。
兰渡绝对不愿意走,总要有一个好理由。
他的目光在沈轶的房间里环视。在这里待的半个月,兰渡在屋中走过很多遍。不过当时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总算发现沈轶随手放在桌边的都是科学杂志。上面的单词依然晦涩,兰渡只能看明白几个词根,PASS。
电视机下面有播放器。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碟架,兰渡快速扫过架子上一个个碟盒露出的名字。而后懊恼地发现,其中大部分,自己都看不明白。
他默默叹气,视线转回桌面。
就在这时,兰渡眼前一亮。
知道了。
虽然活了一千多岁、实则刚刚步入社会的兰花精熟练地表达了对沈轶杯中液体的好奇。他尽量让自己的目的不那么明显,说:“看起来很好喝,能给我尝尝吗?”
沈轶看一眼红酒:色泽深红,酒水与素血交融在一起,酒香混合着血液香味。
对血族来说,足够诱人。但对人类,一定不是好选择。
更别说,他面前是一个味觉比人类敏锐百倍的兰花精。
沈轶把杯子拿起来,在兰渡的视线中,将其往后拉去。
兰渡眼睛睁大一点,诧异地看他。
沈轶说:“你喝普通的吧。”虽然红酒对兰花精应该也足够刺激,但总好过素血。
兰花精舔了舔嘴唇,没有拒绝。
他原本就打算“碰瓷”。
沈轶之前喝了酒,都能醉成那样,根本不省人事,何况是他?
在这个主意冒出来的瞬间,兰渡就将其敲定。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熟练了。不过,这也的确是兰花精第一次喝酒。
沈轶给他的杯子里倒了浅浅一口。一边收酒瓶,一边叮嘱:“觉得不舒服,就直接吐掉,知道了吗?”
兰渡先说一声“知道了”,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轶眼角抽搐一下,严重怀疑兰渡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
不止不听,还很得寸进尺。一口喝完,立刻就把杯子重新摆在沈轶面前,意思是“我还要”。
沈轶若有所思地看他,再给他倒了小小一口。
兰渡努努嘴,说:“多一点。”
沈轶:“嗯?”
兰渡抬手,去扶酒瓶。
他的手覆盖在沈轶手背上。温暖、柔软,一时之间剥夺了沈轶全部的注意力。一直到兰渡的手收回去,沈轶才发现,好像不小心给兰渡倒太多了。超过一半的刻度线,他自己一天也不会喝这么多。
沈轶下意识开口:“等一下!兰渡——”
兰渡没理会他,已经抱着杯子,毅然决然地把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
沈轶只看到他喉结滚动。有红酒从唇角溢出来,顺着白皙的下巴蜿蜒,到了脖颈,留下一条艳丽打的红痕。最终消失在领子下面,去了更深的地方。
沈轶就一动不动。
兰渡“砰”的一声,将杯子放下,眼神昏昏,姿势却很强横,要去从沈轶手中拿酒瓶。
他眼里好像只剩下这一样东西。等到沈轶把酒瓶拿开,兰渡便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往前。
他身体趴在桌面上,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被油污蹭到。沈轶看得有点头疼,说:“别闹。”
话音刚落,听兰渡开口。那兰花精竟然还很委屈似的,说:“给我。”
沈轶不为所动:“不行。”
兰渡看他,更委屈:“为什么?”
他身体压了下去,好在绕开了两人身前的餐盘,腰腹贴着干净地方,再去够酒瓶。
沈轶无奈,抽一口气,说:“你喜欢喝酒?”
兰渡停顿。他动用自己已经被酒精搞成浆糊的脑袋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在沈轶判断他大约睡着、准备起身去把红酒瓶子放在柜子里时,兰渡开口了,回答:“不喜欢?”
沈轶好气又好笑:“不喜欢你还要?”
兰渡的视线还在顺着酒瓶挪动。他先抱怨:“味道……怪怪的。”
沈轶有点看不过眼,说:“你先起来。”
兰渡“哦”一声,却不是坐回座位,而是顺势坐上桌面。
沈轶喉结滚动一下,想,好险,自己装修屋子时买的桌子足够结实。
又想,兰渡、兰渡他……
喝醉了,又忘记控制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兰兰:这招我熟。
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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