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艾莉娅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睡觉了——
这群可恶的偷电贼在体会了上钩的感觉之后还嫌不够,只要屠夫不出现,他们就在庄园里疯狂炸发电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和眼中浮现出的气场提示,简直让她不得安宁。
金发姑娘头疼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幕和笼罩在黑雾里的庄园,耳畔是一声接一声的提示音,眼中黑红缠绕的气场团闪闪烁烁。
这些发电机太经得起折腾了,被炸了无数次,恐怕进度条都能炸成负值了。
艾莉娅歪过头看着自己“卧室”的门,或者说门框,鉴于这个破楼里并没有哪怕一扇完整的门,她知道现在的庄园是游戏开启状态,假如外面没有四个逃生者还好说,但是逃生者满员的话,自己一旦走出门口,就会变身成屠夫,这几乎是不可控的。
她唯一能做出的选择,是在一大堆屠夫里挑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色。
不过……
少女手掌一翻,手中顿时多出了一件东西,就好像是每次她从自己的异次元空间里掏物品一样,只是这样道具……
艾莉娅盯着手里的钟,这个东西与上一局幽灵屠夫小叮当的道具别无二致,表面像是由金属片拼接而成,颜色褪去显得有些黯淡,仿佛是在犄角旮旯里放置多年的旧物,仔细擦拭又并没有丝毫灰尘。
她将莱瓦汀变成了断矛形态,轻轻敲了一下钟。
钟声响起之时,骷髅钟分裂为无数细碎的火色碎块,中间又仿佛点燃了无数簇明亮的焰光,这宛如燃烧的璀璨光辉从钟身上延伸,同化了少女白皙的五指和手腕,很快继续蔓延直到吞噬了整个身体。
艾莉娅发现自己隐身了。
她震惊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走了两圈。
这不是游戏里以屠夫的身体,而是自己的正常状态下完成了隐身,过程却是和游戏里一样的,视野里还有拂过的气流,甚至走路速度都加快了,而且没有任何限制,想跑甚至想飞都可以——
算了,飞翔暂且不提,那个变身太疼了。
艾莉娅冷静地敲钟解除了隐身,回到床上坐了一会儿,思前想后决定和外面的偷电贼多玩几局。
毕竟,有特殊能力的屠夫可不止这一个。
不久之后,从地下室的箱子里翻了个手电筒的麻花辫姑娘,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
达米安听到了久违的心跳声,这感觉其实相当糟糕,这个世界里的痛感并不存在,然而恐惧却似乎是真实的。
屠夫终于出来了,而且就在这附近!
他在建筑物里面很难从心跳分辨来者的方向,这个距离尚且不能看到红光,还有墙壁的遮挡,然而退回地下室绝对是个糟糕的选择。
毕竟地下室里几乎是死路,而且里面有四个钩子,被挂上去队友来救都很麻烦,再说他对自己蛇皮走位的技术已经丧失了信心,当然,仅限于游戏!
想到这里,罗宾迅速向上跑去,他不介意在楼梯上留下脚印,至少要在屠夫进来之前从房子里出去——
他刚跨出窗框,就看到一团血红的光辉扫过昏暗的林地,一道飘在半空中的身影缓缓地转过头。
屠夫的脸被面罩覆盖,隐约能看出曲线窈窕的身体,裹在破破烂烂的护士服里,裙摆下的小腿赤|裸,整个人浮在半空中,手中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骨锯。
达米安:“……”
护士,真棒,这倒是经典的恐怖游戏形象。
他稍微走了几步蹲在石头后面,这期间护士在前方的发电机周围徘徊,大约是没看到他。
罗宾白了杀手一眼,扭头离去时,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一声尖叫如同利刃般穿破耳膜,在惨淡的夜色下经久不散地回荡着,一时间甚至难以分辨距离,只有随之而来的恐惧和狂乱的心跳,以及一团毫无征兆地在地面晕染开的红光!
达米安:“啊————!!!”
然后,尖叫的变成了他自己。
他在被屠夫一锯砍中后背时受伤而强制尖叫,虽然并不疼,但是这恐怖的气氛和无法预测的恐慌感,以及脑海中开始反反复复刷屏——
她能瞬移她能瞬移她能瞬移!
——这游戏还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