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之这一走就是小一周,沈丝蕴和他再无联系,倒是从沈适嘴巴里听到他几句消息,说程深之本打算今天回国的,不过病还没好,所以行程推迟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家正在吃晚饭,继母的鱼汤还没熬好,去了厨房,沈适、沈丝蕴还有父亲,坐在餐桌前用餐。
听程深之病了,沈丝蕴没搭腔,父亲关心了句:“生什么病了?”
沈适说:“估计是那晚淋雨冻的,刚到美国就感冒了。”
沈丝蕴捏着勺子喝粥,听到这句,抬了抬眼皮子去看父亲,父亲脸色如常,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食物,缓缓的嗯的声,继续捏着筷子吃菜,不过在视线从沈适身上转到盘子里的菜的时候,往沈丝蕴这边扫了扫。
父女两个对上视线。
父亲似乎有话要说。
不过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只字未提。
一直到晚餐结束,一家人其乐融融,唯一的遗憾是姐姐沈丝云在南港,人不够齐。
沈丝蕴的感觉是对的,父亲确实有话说。
他们用过餐离席,沈丝蕴留下帮阿姨收拾碗筷,这刚整理好,父亲从书房折返回来,他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早饭的时候就看过一遍的报纸,抖开,佯装在看。
等阿姨洗好碗筷回房间,沈丝蕴把袖子放下来,准备回房间洗个热水澡。
父亲才叫住她:“丝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沈丝蕴一下子就猜出来,找她谈的话,跟程深之有关。
在家里,如果说沈丝蕴最敬重谁,那一定是沈父。
虽然没有挨过揍,但是没少看沈适挨揍。
每次都有震慑效用。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辜的走到父亲面前,笑盈盈问:“怎么了,爸?”
父亲沉默了两秒,收起来报纸,看着沈丝蕴,斟酌了好半天言辞。
“以后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你对他虽然有怨恨,但不至于这么折腾人家,把事情讲清楚,大家好聚好散,以后也好——”
“爸爸,”沈丝蕴嘴角的笑容有一些僵硬,她忍不住打断父亲的话,“不是我想这样,是他非不放过我。”
沈父怔了一下,“他怎么不放过你了?”
“他就是死拖着不离婚,”在这件事上,沈丝蕴对程深之的误解很大,把程深之现在所有的反常表现,都跟利益挂钩,“男人总说女人现实,其实男人才最现实,在婚姻里比女人还能忍,一旦牵扯到利益,就是个忍者神龟。”
沈丝蕴是带着情绪的,毕竟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所以说话有些不过大脑,把男人归为一类人,不小心忘了父亲也是个男人,说罢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睛讪笑,“当然爸爸你是个例外。”
沈父有些不自在,握拳轻咳。
“你也不好把程深之想那么坏,不想离婚也不定是和利益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