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沈丝蕴升腾出来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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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之本来胃出血,被医生禁止喝酒,今晚应酬却破了例,对方敬酒的时候,罔顾小苏的提醒,喝了酒。
先是红酒助兴,后来喝到尽兴处,索性把红酒换成了高浓度的白酒。
买醉这种事,程深之以前从来不屑一顾,如今却经常干。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可程深之却觉得,清醒的时候本来还能用理智压制住情感,一旦醉了,就更多愁善感。
沈丝蕴没猜错,饭局结束,合作方还安排了别的地方娱乐。
外面又在下雨,小雨淋漓。
程深之已经喝的差不多,转战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丢开众人独自上了酒店天台。
淋着雨给沈丝蕴打电话。
十点多,沈丝蕴早就睡美容觉了,被电话吵醒有些不耐烦,听到男人的声音,睁开眼睛,沙哑着嗓子问:“喝多了?”
程深之醉意朦胧的“嗯”了一声,以后陷入成就的沉默,沈丝蕴打了呵欠,捏着手机爬起来,把床头的灯打开。
靠在床背上,静静听那边细微的声音,侧头看一眼窗外,才知道又下了雨,于是问:“应酬完了?你在哪?”
程深之不答话,沈丝蕴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一些啜泣声,她想到什么,大胆猜测:“你不会哭了吧?”
那边又安静了很久,男人不太清晰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才传来:“…没有……”
“喝多少酒啊。”
沈丝蕴叹了口气,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像程深之这种人,沈丝蕴从认识他,还真没有见他哭过,大概女人都有圣母情节,语气顿时有些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哭就是哭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承认又怎么样?我也不是没为了你哭过,你欠我的眼泪多了去了。”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
沈丝蕴扬起来脖子,望着素色的天花板,噙着笑诱导他:“你如果承认你哭了,今晚我就大发慈悲,还让你来我房间睡沙发。”
程深之如今沦落到睡沙发还是大发慈悲的境地,一时间心酸,带着鼻音不满:“谁稀罕。”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沈丝蕴被扰了清梦,能陪他聊两句就已经很给面子,没想到男人竟然敢挂她的电话。
惊讶的看了看手机,觉得自己又给他脸了。
随后把手机扔到一边,谁知下一秒,手机却响了,她拿起来看,程深之发过来消息。
沈丝蕴盯着屏幕停顿了几秒,把灯关上,趴在枕头上久久沉默。
她这会儿毫无睡意。
过往的一切犹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又美好的回忆,也有不美好的回忆。
不美好的自然多一点。
沈丝蕴不由得有些烦躁,有句话叫破镜难重圆,更何况她二人这面破镜子从来就没圆过。
沈丝蕴其实很害怕,给他机会也不过是给他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倘若原谅了他,以后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那一定要比这一次更痛吧?
她痛怕了……
*
合作方安排了别的地方继续喝酒,程深之虽然给面子的去了,却没有参与其中。
灯红酒绿,包厢里男女有说有聊,他却独自躺在沙发上,有些不合群。
醒一会儿睡一会儿,酒醒了一些,凌晨两点多便叫上小苏撤了。
小苏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二话没说,扶着程深之出来。
两人到车上,程深之被冷风一吹,酒醒了许多,忽然撑着腮对小苏说:“没想到徐总平常那么正经,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闷骚得很……”
小苏笑了一句:“我看里面挺热闹的,程总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程深之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不好这一口。”
他落下来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雨水打进车里,肩膀顿时湿了一小片。
车厢里静静的,烟雾弥漫。
许久才响起来一句:“程总以前的时候跟现在还真是判若两人。”
程深之怔了一下,“哪方面?”
小苏笑着打趣,“男女方面。”
程深之“唔”了一声,他收上去车窗,脖子往后仰,开始闭目养神,头痛欲裂,他捏了捏太阳穴。: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
说到这里恍惚想起来醉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沈丝蕴说的话,这会儿酒醒了,理智回笼。
点开消息,看到自己舔狗的一幕:我确实掉泪了,平生第一次,你等我好不好,我今晚还想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