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看向在宾客间应酬自如的沈父,时间这些年半点没苛待他,看上去也不过才五十的样子,而自己的妈妈却在市井生活中一天天的衰老。
江北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看你爸今天挺忙的,我想先回去了。”
沈慕南拦住了他的去路,眼色漠然,“跟我过来。”
到底,江北还是被沈慕南逼着去见了他爸,八年没见了,沈父多少有些愕然。
“爸,”江北愣了下,立马改了口,“叔叔。”
沈父微微沉目,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是慕南带你来的吧。”
“嗯。”
“这么些年,没怪叔叔吧?”
江北怔了怔,没说话。
“慕南,你陪着他吧,我那边还有客人。”
江北发窘,多半是替她妈难过,物是人非,tā • mā • de这位前夫现在全然就是一位精明世故的商人,恐怕刚才跟自己的几句对话,人家都觉得浪费了宝贵时间。
沈慕南从侍者的托盘里接过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江北。
江北仰头全喝了下去,左顾右盼,“怎么没看见王先生?”
“王信义?”
“嗯。”
沈慕南表情淡淡,“可能是没来。”
“没来也好,王先生不适合这里。”江北瞄向宾客间游刃有余的沈父,兀自说道:“你爸这是要开始进军文艺圈吗?”
沈慕南听出了话里的讽刺,只扯了扯嘴角,“也许吧。”
客厅里一派奢靡盛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体面人干着体面事,江北自觉突兀,愣了会儿神准备离开。
沈慕南不动声色,只偶尔摇晃下手里的红酒杯。
这时,陈新宇携女伴朝这边走来。
“沈少,”陈新宇眯眼瞅着江北,“不介绍介绍?”
江北看出了面前的男女正是刚才假山后面嘿咻嘿咻的那对。
女伴爱现,沈慕南没开口,她倒先说了话,“我看沈少的眼睛都快黏上去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沈慕南喝了口酒,冷眼看她,“头一次?你统共见过我几次?”
陈新宇瞧出了不对劲,心想这位姑奶奶还真敢虎口拔牙,他们这些公子哥里就数沈慕南性子最阴,也最难测,不过他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当即把女伴拉到了身后,赔笑着说:“慕南,你甭搭理她,她酒喝多了嘴上犯浑,回去我就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