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谢谢啊。”
小聪也学着阿平说话的怪腔调,“阿平先生,谢谢你啊。”
“太客气啦。”
江北拉好夹克拉链,拍拍副驾的靠背,“慕南,我走了啊。”
男人没有扭头看他,只从嗓子里简单地闷哼了一个“嗯”字,隔了将近两年,他们这才说上话。
下了车,欧阳小聪目送着汽车远去,他用爪子挠挠江北,“坐副驾上的那人是谁啊?”
“以前的一个追求者。”
“扯呢,那你当初怎么没同意!”
江北低头踢飞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子,无所谓道:“跟你说不清,走了。”
“跟我说说嘛,我长长见识……”
石子在空中蹦跳了几下,最后消停地躺在水泥路面上,等着下一个过往踩踏的人。
北方是属干冷,风里往往带着刺刀,剐在人脸上,伤痕就隐在了肉里,很疼很疼,若是张口吸一吸气,那气都是干蔫的,没有半点水分。
江北的破洞裤显然御不了这等厉害的风,他冻得瑟瑟发抖,连溜带跑,呼呲呼呲喘着气,指间的那只朋克戒指闪烁着金属的冷光泽。
比较不应景的是,他手里还拎了袋半冻的羊肉卷。
“江北,你等等我。”欧阳小聪跟在后面跑。
“快点,冻死了。”
谁知道,那辆迈巴赫突然折返,在江北跟前打了个急刹,开车的人换了,现在车内只有沈慕南。
车窗徐徐降下。
江北的笑已就位,明明朗朗地挂在脸上,“慕南。”
沈慕南抿抿唇,“冷吗?”
江北吸吸冻红了的鼻子,“有点。”
沈慕南移目左右,拾起副驾上的大衣外套丢给了他。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到家了。”江北推拒着要把衣服还给沈慕南。
沈慕南指骨微蜷,没有伸手去接。
“好吧,”江北笑笑:“过几天我洗好了还给你。”
男人的笑意似乎藏在喉咙里,他闷声道:“随你。”
事实上,男人确实是在心里笑了,他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主,早就过了那种情窦初开的年纪,却还是呆板得犹如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哪怕跟对方多说一句话,他都得思量许久,因此他的话很少很少。
“我跟我朋友回去了,你开车慢点。”江北冲他招招手。
回答他的,又仅是男人从喉咙里发出的“嗯”字,十分沉闷。
车甩尾而去,很快就离了视线。
“给你穿吧。”
江北把那件外套丢给了同样瑟瑟发抖的欧阳小聪,抬脚往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