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离婚这事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知道了。前因是江母打电话来问江北,“你昨天不是休息嘛,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
隔着电话线,江北心里闷得很,有点赌气的成分,也考虑到他妈本来就讨厌沈慕南,当即便回:“我跟他准备离婚了,等忙完这阵吧,我再带孩子过去。”
隔间外头的某个同事听见了,言辞稍加渲染,不出半小时,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江北这人吧,那脸就不是福相,看吧,好日子到头了,终于闹离婚了吧,听他电话里那意思,最近在忙着分家产呢。
胡老板当然也听见了这些杂碎话,喝止众人后,把江北单独喊进了办公室,给他沏了杯上好的铁观音。江北情绪低落,品不了好茶,较之平时,更是寡言少语。胡老板一瞧,心凉了半截:好好的“台柱子”,恐怕以后是不能指望了。
想虽这么想,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他让江北早点回家,好好把事情捋捋顺,两口子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江北没跟他客气,道了声“拜”,转头就出去了。
阿平一早就已候在门口,见江北出来,忙开车跟上去,车窗里探出半个头:“江先生,上车吧。”
“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江北脚步没停。
“洲洲这两天一直在家哭,照顾的阿姨也没办法,你先哄哄孩子,跟沈总的事,过几天再说。”
江北神情寡欢:“让你们沈总哄去。”
阿平实在没招,撒了个小谎:“孩子发烧了,下午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换季,小孩可多感冒发烧的,忠叔今天差点没排到号。”
这招还真管用,江北二话不说坐上车,随着一道去了郊区别墅,到了家心急火燎地就跑上楼看孩子。
洲洲正坐在房间里的爬行垫上搭积木,听见门开了,脑袋一扭,几颗小ru牙全高兴地露了出来,“爸爸、爸爸”地叫唤。
看护的阿姨跟江北打过招呼,便起身下楼去了,江北陪女儿玩了许久,到了饭点,抱她下去喂了点饭。
江北问忠叔:“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忠叔早就跟阿平窜通一气,谎话撒得挑不出半点破绽:“昨天夜里哭着要找你,你不在,先生怎么哄都不行,就抱她去花园里走了走,今天早上就发热了。”
江北没好气:“沈慕南他人呢?”
“先生去公司了啊,再有一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可真行,还能有心思上班。”江北冷嘲热讽道。
阿平和忠叔面面相觑,心里又觉好笑,也许有孩子当筹码,这婚多半是离不成的。真要离了,法院肯定把孩子判给沈先生,凭江北这彪悍性子,到时候必然要闹翻天。
八点多钟,江北把孩子哄睡着,独坐着发了会儿呆,直到脚步声从走廊里愈来愈近地传过来,他才怔回神,躺到女儿房间的小床上闭眼假睡。
果然,门开了,男人走到小床边,站了一会儿后,突然冒出一句:“回你房间去,别把洲洲的床压塌了。”
江北鼻子里“嗤”了声,爬起来,站好脚,气势汹汹道:“不用了,我不睡你家。”
沈慕南随他去,给女儿掖好被子,等到江北的脚迈出去半步,男人清了清嗓子,说:“帮个忙,去客房把阿姨喊过来。”
江北转身,用眼睛瞪过去:“洲洲今天生病了,你就不能陪一下啊!”
沈慕南挑眉:“最近在忙你的事,有点累,我得好好睡一觉。”
“行,你好好睡,反正离婚了孩子归我。”
“这估计不太行,我咨询过律师了,孩子十有八-九是判给我。”沈慕南走过来,拉着江北站到走廊上,扭身关了门,无所谓地瞧着他:“每个周末有一天,你可以过来看孩子。”
江北震惊地盯着男人,气急道:“就你这态度还想要孩子,她生病了,你都不管,再说,洲洲这名字还是我给取得呢!”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单就经济条件这一条,我就比你占有更大的优势,以后能给孩子创造好的生活条件。”
江北越听越气,讥讽道:“是,你还能再给她找个‘爸’。”
沈慕南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江北不想继续扯下去,抬脚就走,沈慕南按住他的手:“还真要去外面过夜啊?孩子病了,你也不陪陪?”
“你刚不说了嘛,这孩子马上就判给你了,以后就是你孩子了。你的孩子,干嘛要我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