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笑,“我只是想好好挑挑,哎呦,我这么漂亮,你需不需要为我担心啊?”
“女孩子能漂亮几年?趁着现在还像朵花儿一样,赶紧好好找一个谈起来,谈个两年结婚,你也该27了。”
“我没工夫谈恋爱,我现在是女强人你知不知道?做广告很忙的,一天到晚要加班啊。”
“身体还吃得消吗?”
我有些感动,点点头:“没事儿,壮得很,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
“你呀……就是个傻丫头。对了,豹子很久没来了,你知道么?他也结婚了,找了个特别朴实特别贤惠的老婆,他现在每天都在家做模范老公,几乎都不出来玩了。”
“很正常啊,豹子哥该有35了吧。”
“恩,还有,你知道婉心什么时候出来吗?”
“快了吧,上个月去看她的时候,听她说大概11月就能出狱了。我都快激动死了。”
“五年多了……”水手哥叹气,“小桔,有件事儿,我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今天那么巧看到你,就和你说了吧。”
“什么事儿呀?”我不解地问。
“Olive……马上要停业了。”水手哥的语气闷闷的。
“啊?”
“开了8年,生意越来越淡,现在的小年轻能玩的东西多,又都喜新厌旧,Olive装修过几回,也换过风格,但总是……怎么说呢,我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实在是有点儿力不从心。”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啤酒瓶,没接腔。
“开到12月底吧,到时候婉心也回来了,我把豹子和一些老主顾都叫来,最后搞个狂欢,你一定要来。”
“……”
“小桔?”
我抬头看他,忍着眼眶里的泪,点点头:“恩,我一定会来的。”
真的,什么都变了,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了。
我坐在Olive女厕隔间的马桶盖上,哭到浑身脱力。
舞厅里的音乐震翻了天,连厕所也被波及,没人能听到我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喘不上气,没人能看到我用光了一整卷厕纸,没人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什么都变了。
每个人都变了。
还有不变的东西吗?有吗?
从Olive出来时已近凌晨,我一个人在街上慢慢地走。9月底,昼夜温差很大,我裸/露在外的手臂冻得起了鸡皮疙瘩,却不肯打车回家。
我抱着手臂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不由地想起那个人来。
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想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儿有趣的人,有没有——想起我。
可是今天,我清楚地知道,他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们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幻想着的情景,幻想着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出当年他要分手的真实理由。我曾经那么那么地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现在,我却一丁点儿都不想知道了。
路过一个小广场时,广场上的LED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是12点到了。
10月1日国庆节,屏幕上打出了国旗和祝贺语:祝全市市民国庆快乐。
我一个激灵,才想起天亮了我还有工作要做,那个服装品牌10月2日开业,现在已经是倒计时阶段了。
之后的两个晚上,我几乎没有睡。
白天和同事们忙得脚不沾地,坐在车里时不用半分钟就能睡过去,半夜里回到家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开业活动结束后,我有5天的假期,本来我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现在,我却亟不可待地想要逃跑。
暂时地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没有他的地方,好好地梳理下思绪,想想未来究竟该怎么办。
就这样,准备了一个月的开业活动终于到来。
很倒霉,这天下雨。
活动进行得很一般,但顾客却不少,听关小姐说,意大利总公司的高层也来了,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参加白天的开业剪彩,但是会参加晚宴。
这种在店门口进行的开业剪彩本来也不是很高端,老外不来可以理解。
但令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参加剪彩的除了H市公司的高层和几个小明星外,还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刘一峰。
当西装革履,别着胸花的刘一峰走到我面前时,我完全傻了。
“陈桔,不认识我了?”他朝我微笑,关小姐惊讶地看着我们,问:“刘经理,你们认识?”
“大学学妹。”刘一峰看着呆若木鸡的我,“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你是的人?”我问他,心里浮起了一个念头。
“是,意大利总部的。没想到这次开业是找你们公司做的,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