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完成后,皓太很快就醒了。他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诶？比赛——”
皓太的目光停在了斑的身上。
这对从未真正意义上见过面的父子就这样隔空对视。他们的五官多少相似，注视着彼此时仿佛隔着光阴。
斑率先移开了目光。
然后是皓太。他动了动嘴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有些事不用说他也能明白，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时间还不足以令他想明白该如何应对。只好先缩进壳里。
足够沉默。
“现在怎么样了呢？”
皓太看了看四周,尝试着站了起来。无人搀扶，痛感却还真实。并不是不痛的。
下面的球场内，正好是最后一球落地。
鸢紫色发的幸村身批土黄色的外套,神情愉悦,目光粲然。
立海大的少年们坐在看席上，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空位。他们一齐站起来，跑向幸村。
到了要握手的时候了。
皓太感觉有点不真实：“赢、赢了吗？”
他看向自己的手，几多怔愣。
“还愣着干什么？”太宰难得温和，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庆功吧。”
门被打开,高空有风。
“有幻术在所以没关系的，让中原干部送你下去就好。”我说，“去吧皓太，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皓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下一刻他就笑起来,对中也说：“拜托你啦,中也哥哥！”
中也压了压帽檐。
皓太所经历的……在我们看来实在是很小很小的事。但是自己关心呵护着长大的幼苗,哪怕是遇见一点点的风雨也是了不得的大事。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希望能够守护这份快乐。
“走吧。”
*
“之前还说,等皓太和队友们庆祝完了之后，还要在家里聚一次。”回家的路上，太宰突然说,“现在看来估计他也没那个心情了。”
贵志闻言皱了皱眉，他隐晦地看了我们一眼。
“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到时候还是聚一下吧。”
我们，我们两个。
我抓紧了斑的手。他的手没有以前热了，是需要抓紧了去温暖的程度。
期盼了许久的人真实地落在掌心，其感觉却和期盼时有所不同。可是心却长久地定了下来。
“那个，孩子们之前都不知道你……”我想了想斑喵的样子，小声对他说，“可能还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呐，斑——”
他的手比我大很多。
斑反手扣住我的手，阻止了我再去操心。他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当妈妈当久了？”
我：？
你以为我想操心你的事？要不是你突然掉下来把皓太砸到了，我现在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嘛！我本来可以很嚣张！真的是……
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他好像压根不介意被孩子们孤立的事情一样，从容得像是个单身汉。
刀剑们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我身边的高大男人。
一身的战甲繁复得仿佛是刀剑们的出战服，鲜亮的红色却蒙着灰。而且战甲的体积也足够大，加上斑那一头长而炸的毛实在是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我忽然想到——
“之前就说要带你去剪头发，等下一起去捡吧。”
这下斑可真是吃惊了。
“剪头发……”
大家也微微侧目。
“是、是啊，之前我就一直觉得很碍事，你这个头发——”
我看着他。
所谓的“之前”，是很久很久之前。在我们未曾离别的时候，在木叶村安静平和的晚上，我抱着他沉沉入梦，曾经随口那样抱怨过。
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随你。”他的回答一如既往。
“这位是——”
药研投来询问的目光。然而在全国大赛赛场上发生的事不可能没有传到他那里。
半开门扉后的阴影里，还藏着和他有同样疑惑的付丧神们。
“嗯……是丈夫噢。”我朝他笑起来，觉得自己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叫宇智波斑来着。”
“……”药研无声地看了一眼，没什么波动地垂眼道，“我明白了。”
“您好。”他不冷不热地说道。
真的明白了吗？
我感觉有一点不放心。
药研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斑不知何时也注视着药研，他突然笑起来：“请多关照。”
我差点没被这臭男人吓出一身冷汗。
大家在一起，事情就很容易说开了。